“见鬼了?”阿白叔瞧见她这被吓得魂不守舍的样子,回头看了一眼:“小延来了。”
又对少女说:“小溪,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叔叔,宋延。瞧你吓得这样子,以后要去他家跟着他生活的。”
宋延审视的目光如有实质的砸在她的身上,她浑身僵直,巨大的恐惧让她动都不敢动。
他的眉头皱了皱,眼神越发冷戾嫌恶,然后视线一转,一秒都没有再看她。
好像多看一眼,都会脏了他的眼睛似的嫌恶。
“我来吧,搬去哪儿?”他单肩将木头抗起来。
阿白叔便去忙旁边小些的木材,跟他讲着话,问着他的近况,他一一回应着,态度语气都算不上热情,整个人都看起来让认觉得有些难相处。
没了情欲催化下的男人声线是沉冷厚重的,不论是听他的声线还是看他整个人,都给人一种很正派的假象。
没错。
是假象!
他骨子里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用他丑陋至极的脏东西强行侵犯了她的流氓!
从他来的那一刻起,空气好像就变得稀薄了不少。
那被稀释的烟草味在这一瞬变得很烈,和他身上独特的,成熟男人的胸型气息混在一起,让四周的空气变得颇为灼热。
烧得她脸颊烫红。
她像突然缓过神来,拔腿就跑!
步伐是踉跄的,慌乱的,背影是单薄瘦弱的。
宋延瞥了一眼,眼中的冷色未消。
阿白叔注意到他在看,说:“是个可怜丫头。”
可怜,所以小小年纪就出来卖淫?
打出来的那些个名号,说出来的话术,不像刚进这一行的。
是过惯了挥霍的日子,所以要钱来维持像以前一样的生活,还是在鹿家破产之前,就已经在做这一行了?
她那小身子很骚。
和她今天去他家的时候穿的衣服不一样,但还是能看得出来,很不合身的大,站着的时候只觉得不合身。但跑起来的时候,因为有风,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形,才发觉大得离谱,再装两个她进去都有富余。
衣服都被洗的发旧发白了,布料质感不好。
赚的钱花哪儿去了?
也真是胆子大,乡下就这么大点地方,家家户户不是沾亲带故就是知己知彼,也敢接客。
吃饭的时候,鹿溪迟迟没下来。
阿白婶上去叫她,推开门看见她坐在床上,手里攥着照片哭。
听见声响,她慌乱的把照片藏在身后,泪朦朦的望着阿白婶。
“小溪,吃饭了。”阿白婶站在门口说。
鹿溪摇了摇头,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坠。
“瞧这伤心的。”阿白婶走进来,关上门,坐在她的身边去拉她的手。
鹿溪浑身一抖,把照片松开,用手在纸上写:“我不饿。”
“不饿也吃点儿,婶子今天在河边新挖回来的嫩笋,按着你的口味儿炒的,多少尝一口。”
鹿溪在纸上写:
“他走了吗?”
“谁?”阿白婶问。
鹿溪拿着笔的手都在抖,在纸上颤着点了好些个点,眼泪砸落在纸上的声音无比清晰,把她原先写的字放大,再染湿到扩散开。
阿白婶问:“你说你小叔叔啊,没走,在下面等着你呢。你不是想去他家,婶子帮你留着他呢。”
那手攥笔攥的更紧,像要把笔捏断在指尖下。
阿白婶把她的手轻轻地拿起来,看着上面的伤口,心疼的叹气:“真是造孽,瞧你这双手,哪是该在咱们家过生活的……”
然后把鹿溪抱在怀里,轻轻地拍她的背:“想爸爸妈妈了?”
她歪歪斜斜的写:
“我害怕。”
但怕什么,她不敢说。
从那里回来,她在村子里的药店门口站着,不敢走进去。
要她怎么敢去买避孕药?
她回来就打了水洗澡,找了长袖长裤给自己的身体遮住,害怕的要命,但又只敢把这件事情烂在心底里。
可偏偏,他是她要找的小叔叔,以后就要跟他一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