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发生了一点改变。她想放肆一点,如果看上一个男人,就带他回家。第二天穿上衣服谁也别认识谁。
姚路安就出现在这个时候。
卢晴第一眼看到姚路安的时候,他站在他那辆黑色摩托旁边,对卢米扬眉。
那身骑行服包裹他健壮的身材,卢晴清晰的看到当他走路时,腿部的肌肉紧了一下。看卢晴的时候那一眼很淡,写着“这女人我不感兴趣”。
卢米把她推到姚路安摩托车旁边,让她坐他后座。她不敢,指尖轻轻抓着他衣服,再用力一点就能隔着骑行服感觉到他的皮肉。
“把你甩出去我可不负责。”
卢晴心一狠环住他的腰,也迎来他扭头震惊的眼神:“听我说,这样可不行。”姚路安握着她手腕,为她找到正确的坐姿:“这样,你我都能留一条狗命。”
卢晴有点羞愧,咬着牙不出声。
坐在姚路安身后,像一条丧家犬。至少她是这么以为,一个刚离异的、不知前路在哪儿的丧家犬。
山路蜿蜒向上,疾风迎面而来,卢晴起初低着头,头盔不时撞到姚路安后背。身体紧绷,刻意保持距离,但车行时急时缓,更有姚路安刻意使坏,一脚油门到底,她慌张抱住他腰身,再没了距离。
卢晴察觉到姚路安的坏。
抬起头透过他肩膀看他的后视镜,骑行帽遮挡严实,彼此视线被阻隔,却还隐约透出一点,撞在一起,就是成年男女都懂的在暗处滋生的欲望。
卢晴觉得她现在不是很喜欢这个世界。
她爱一个人很多年,从少年到30岁,以为要赴一场人生盛宴,然而变心来的猝不及防。好像人和人之间都开始着急起来,认识几天就要上床、上床了就要谈感情、结婚了很快要离婚、离婚后联系方式一删,从此相忘于江湖。
没人能在别人心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即使曾有某一段时光惊艳,他日仍可像故事一样讲出来。
没了。就是一个故事而已。
在人人都爱上讲故事的年代,卢晴也想一头扎进去,做一个讲故事的人。
眼眶发热。
离婚的委屈和屈辱这会儿尽数来了,猝不及防。
停车的时候卢晴腿有一点软,带着一点故意偎进姚路安怀中,轻声说:“原来摩托这么好玩。可以留个电话吗?我还想上山。”
姚路安看着这个在路上因为山路陡峭尖叫的女人,明明吓得要死呢,现在却说坐摩托好玩。眉头一挑,神情了然,对她摊开手:“电话给我。”
卢晴把手机解锁给他,姚路安输了一个号码,按了拨打。又将手机塞回卢晴手里:“有时间出来坐一坐,摩托就算了,你叫起来有点?}人。”
姚路安对卢晴有那么一点兴趣。因为她像一个即将“失足”的少女,带着一点不太熟练的刻意的放纵。
这天晚上,卢晴收到姚路安的消息。她并不意外,在上山路上,他故意加速,她前胸贴在他后背之时,他身体分明紧了一下。
或许男人都一样。
卢晴没有任何精神包袱,回姚路安消息也带着轻佻。
“累么?”姚路安问她。”
“有一点,但是觉得还想去,也想见你。”
“不用了。迂回委婉没意思,改天直接出来吃饭。”
姚路安要打直球。
他空窗很久,偶尔碰到一个“矛盾体”女人、兴致盎然。这要比明晃晃的勾引有趣多了。
再见面是几天后。
他们坐在餐厅里,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姚路安的眼神几次落到卢晴的嘴唇上。她嘴唇生的好看,容易令人遐想。也很罕见的,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好看。甚至带着说不清的愁绪,林黛玉一样。
挺逗。
希望她玩的起,像她表现出来的这样。
姚路安是狼。
这一天他对卢晴势在必得,也笃定她不会拒绝。却又隐约觉得她如果就这么束手就擒,故事又少了点乐趣。
姚路安风流却不下流,他要的故事却也不是真的把女人骗到床上。
卢晴语速微慢、气质娴静,却在桌上明晃晃把掌心贴在他手背上,指尖轻轻的动:“走吧,不早了。”
“去哪儿?”
“去我家怎么样?”
卢晴对姚路安笑笑,那笑的意味明显:都是成年人,谁也别装大尾巴狼。比姚路安还多几分野心,对他皮囊的兴趣跃然脸上。
姚路安鲜少被拿捏,男女游戏也只做有趣的。你来我往、有推有拉才有意思,真要随便约一个,卢晴不会是他首选。
当车停在她家楼下,卢晴问他:“在车上还是上楼?”无异于撕掉他们身上最后一块文明的遮羞布,让他们心里的那点小心思无处可藏。
“车上,刺激。”姚路安倾身上前,卢晴下意识后退,当他的唇盖住她的,她紧闭着嘴唇,终于泄露了她的心事:她是一个急于学坏的女人,从今天开始、从姚路安开始,要进行自我解放,从解放身体开始。
她思想到了这个程度,身体没跟上。
一下一下轻啄她嘴唇,眼落在她抖动的睫毛上。
卢晴心里那把锁慢慢打开了,时间久了,生锈了,打开的时候能听到咔哒一声涩响。
“像二十岁一样吻我。”她对姚路安说。
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