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素手一招,剑舟上天剑门留下的神魂烙印被抹除了,然后剑舟缩小,化作一道流光,飞入了她的袖中。
做完这一切,钟灵转身一步踏出,身影便消失在了天云山之巅。
只留下一群还未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的修士们。
许久之后,才有人敢说话。
“天……真的变了。”
不知是谁,接了他的话:
“何止是变天,天剑门这次是踢到铁板上了!你看那张承影狼狈的样子,道心不碎都算是他祖上积德了!”
“我……我没看错吧?天剑门宗主……就这么跑了?”
旁边一位见多识广的老修士吐了一口浊气,庆幸道:“跑?那是捡回了一条命,你没看到吗,那位前辈连脚都未动半分,甚至……她好像还有些意犹未尽。”
意犹未尽?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恐怖存在?
“我活了八百年,自诩走遍东域,从未听闻过这号人物,难道是中域来的隐世大能?”
……
良久,众人才慢慢散去。
金光带着张承影回到天剑门。
此刻的他,哪还有半分一宗之主的威严,发髻散乱,衣袍上沾满尘土与血迹,脸色惨白,双目赤红。
耻辱,恐惧,怨毒,不甘……种种情绪交织,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淹没。
“啊啊啊”
张承影发出一声咆哮,他恨!他恨那个女人,更恨自己无能!
天剑门,东域第一宗门,何曾受过此等奇耻大辱?大乘老祖只剩残魂,十三位合体长老陪葬,如今连他这个宗主,都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一指击败,狼狈逃窜!
天剑门彻底沦为整个沧澜界的笑柄!
不行!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张承影调转方向,朝着天剑门最深处,禁地的后山飞去。
那里,是天剑门的根基所在,是天剑门真正的底牌。
那里有他们天剑门最强的守护神闭关三千年,修为至渡劫后期的老祖宗!
张承影的身影落在后山禁地之外。
这里是一片山谷,山谷中央,是一座巨大的石门,门上刻着两个大字禁地。
张承影整理了一下衣袍,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在了石门前。
“不肖子孙张承影,叩见剑尘老祖!”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委屈又悲愤。
“天剑门遭遇万年未有之大劫,剑元师兄和十三位合体长老……尽数陨落!宗门声誉扫地,危在旦夕!恳请老祖出关,为我天剑门主持公道啊!”
他一边说一边磕头,咚咚咚的磕头声在山谷中回响,很快,额头便已鲜血淋漓。
然而,石门之后,毫无动静。
张承影心中一沉,他知道老祖宗早已不问世事,除非是宗门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否则绝不会轻易出关。
他从怀中取出一柄玉质小剑,这是历代宗主才能持有的信物。
他催动体内的灵力,逼出一口精血喷在玉剑之上。
玉剑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化作一道血光,没入了石门之中。
做完这一切,张承影瘫软在地,眼睛死死地盯着石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就在张承影几乎要绝望之时,一声叹息,在山谷中悠悠响起。
“唉……”
紧接着,紧闭的石门,发出声响,缓缓地向内打开。
一个身穿灰色布衣,须发皆白的老者,从黑暗中缓缓走出。
他便是天剑门的老祖宗,渡劫后期的大修士剑尘。
剑尘的目光落在狼狈不堪的张承影身上,眉头微微一皱。
“何事,竟让你动用宗主血令?”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张承影连滚带爬地跪到剑尘面前,声泪俱下地将事情的经过哭诉了一遍。
“……老祖,那妖女太诡异了,就好像突然就换了一人,修为大涨!”
剑尘静静地听着,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
待张承影说完,他才缓缓伸出手指,对着张承影的眉心轻轻一点。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