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玑站在她?下?首,回答道?:“回主?子,头目都在此处,还有数百名山匪在外面演武场内,俱已被扣押。”
祝卿若颔首,看着偌大的宴席厅,眸光冷漠非常,扬声道?:“武崤山季桐已死于吾刀刃之下?。”
“今日席上众人,作奸犯科者,强掳妇女者,伤人性命者。”
“皆杀。”
她?的声音传到了座下?所有人耳中,仿若雷霆般震耳欲聋,那句“皆杀”,令山匪们惊恐不已,胆小的已经开始幻想自己的死状了,满身鲜血的季桐还躺在那,尸体甚至还在流血。
这就是他们的下?场。
山匪头目们满心惶恐,连头发都在颤抖,纷纷低着头,希望他们别第一个就杀自己。
祝卿若看向座下?的舞姬,声音放轻了些,“我知道?你们并非自愿来武崤山,今日我带兵来此,不仅仅是为了剿匪,还为了救你们。”
柔弱的舞姬们小心地?抬起头,仰视那说要救她?们的人。
祝卿若见她?们有反应,接着道?:“我需要你们帮帮我。”
帮他?
她?们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么帮这位手握兵权的大人?
像是听出了舞姬的疑问,祝卿若道?:“我要你们帮我指认凶手,只要有人触及我所言三条罪责,我都不会放过。”
数十名舞姬们皆浑身一震。
...指认?
不,她?们不敢的。
那些山匪头目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紧了舞姬们,似乎在说,若是敢指认,他们就死定了。
舞姬们被这凶狠的目光看得害怕,胆小的干脆直接埋下?头,不敢动一下?。
祝卿若没有强逼她?们,她?甚至没有再说一个字,只是沉默着。
她?在等?,等?这些女孩子自己站出来,等?她?们勇敢地?战胜敌人,从?噩梦中挣脱出来。
只有这样,她?们才不会永远沉浸在如地?狱般的过去?中。
她?不开口,场内就没有人开口。
所有人都在等?她?们开口。
始终被老三护在身后的舞姬用力握紧了左腕的银镯,在一众沉默中,从?老三背后站了出来。
她?指着一个满脸横肉的山匪,死死咬住唇,恨道?:“他!他杀了我阿爹,在我眼前?活生生折磨死了我小弟,我小弟才八岁!就这么死在我面前?!”
她?的话令所有人都看向被她?指认的山匪,眼中满是厌恶与痛恨。
那山匪还嘴硬道?:“你爹本来就活不了多久,你弟...”
他狡辩的话还没说完,祝卿若已经给了那将?刀刃抵在他脖子上的卫兵一个眼神,冷冷道?:“杀!”
话音与鲜血同时落地?。
那指认他的舞姬身上溅了山匪的血,她?看着倒地?的山匪先是一愣,下?一瞬便大笑出声,肆意痛快的笑声响彻在厅堂内。
她?笑着笑着,眼泪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喃喃道?:“阿爹,小弟,我为你们报仇了。”
看见卫兵如此干净利落的动作,那从?前?仿佛豺狼般的山匪就这么无力的死在自己面前?,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
另一个舞姬冲了出来,指着其中一个山匪满脸恨意,道?:“是他!三年前?我和我丈夫带着车队经过武崤山,他带着人拦下?我们,不顾我们的哭求,抢走了我们所有的财物,杀了除我之外的十三人!”
祝卿若的声音沁着冰,道?:“杀!”
下?一瞬,山匪的鲜血从?脖颈喷涌而出,他痛苦地?捂住伤口,试图将?血液堵回去?,但是徒劳无功,他死在了他抢来的女人面前?。
女人又?想起了儒雅的丈夫,捂着胸口痛哭着,“明武...”
之前?伺候季桐的舞姬终于忍不住了,冲向山匪面前?,“他杀了我一家五口!爹爹娘亲,大哥二哥还有弟弟,全都死在我面前?!”
祝卿若冷言道?:“杀!”
一样的鲜血喷涌,一样的痛苦挣扎。
越来越多的舞姬鼓起勇气,纷纷挺身指认着山匪的罪状。
“他把我爹爹折磨致死!死之前?连好肉都没一块了!我每天做梦都看见我爹爹在挣扎,听见他在喊我,我却永远抓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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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掳了我和我妹妹上山,我妹妹在他们的折磨下?没几天就死了,死之前?还痛苦地?说‘姐姐我好疼’,‘姐姐救救我’。”
“杀!”
“他不仅将?我家所有钱财抢走,还把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杀了,我爹、我娘、奶奶,哥哥,姐姐,大伯伯,堂兄、小舅舅、小表弟...这世上再也没有人唤我囡囡了!”
祝卿若握紧拳头,她?走下?高台,径直走向那全家只剩她?一人的姑娘身边。
她?握着她?的手提起了刀,道?:“你亲手杀了他,就再也不用害怕了。”
小姑娘才十几岁,颤抖着手,握紧了刀。
眼前?面目可憎的山匪正用惊恐地?看着她?,满脸都是卑微的恳求,就像她?当初恳求他不要杀她?的亲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