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 / 1)

从没有人这样,与裴良玉同床共枕过,她一时有些?不适应,精神虽然疲惫极了,却总是睡不着。

齐瑄见了,温声道:“别担心?,应了你的事,我都记着呢。明?日还要进宫拜见父皇母后,先?歇了吧。”

过了好一会儿,裴良玉才从被子里冒出个头来,看着身边,闭着眼,躺得?板正的齐瑄,到底撑不住,沉沉睡去。

等身侧没了响动,齐瑄睁开眼,借着帐外龙凤烛的光,看向裴良玉。

近在咫尺之间,不急。

第三十七章 太子妃第三十七天(抓虫)

大婚后第一日, 裴良玉睁开眼,看着陌生的帐顶,一时没反应过来, 自己身在何处。

青罗轻轻挑开帐子,见裴良玉睁着眼, 不由松了口气:“殿下, 您醒了。”

殿下?是了,昨儿成婚了。这不是家里, 而是在东宫, 帐顶自然?不一样。

裴良玉往身边看了一眼, 昨晚齐瑄休息的位置, 早没了人, 许是顾忌着她?没醒, 被子倒还?没整理。

裴良玉打了个呵欠,精神也不如平日好。

青罗见了,忙捧上一盏清茶。

“殿下昨儿没休息好?”

裴良玉昨日因为疲惫,睡得倒快,却?并不安稳。她?有些择席, 习惯了睡觉前, 将灯火都熄了, 也习惯了自己睡。

昨晚大喜之日, 喜烛是彻夜不能灭的,而她?身边, 也躺着一个男人。即便理智上知道,这是齐瑄。可身边多出一个人, 裴良玉也没心大到当做无事发生。

是以昨夜,她?醒了两回?, 还?总是做梦,梦见什么虽然?忘了,可休息不好的疲惫感,却?到现在还?留着。

因是东宫,有不少?不熟悉的宫女在,裴良玉也不好多说,只得道:“有一些。”

青罗看着有些担心,但今日拜见帝后是大事,也说不准什么时候能回?来,便只得轻声道:“殿下路上稍歇一歇。”

“我知道,”裴良玉点点头,就听见外头的门开了,一名女官领着人从纱帘后进来。

“参见太子妃。”

众人一齐行礼,裴良玉却?觉得打头那?女官的身影有些眼熟。

等宫女们?都起身,裴良玉才?发现,打头穿着女官服饰的,竟还?是个熟人。

“云裳?”裴良玉有些意?外,“你不是在长?乐宫伺候?”

“禀殿下,是太后担心殿下初入东宫,不大适应,便使奴婢过来伺候。恰东宫掌严本就名额有缺,皇后娘娘做主提了奴婢上来。”

说是三司九掌,掌严只为九掌之一,但事实上,掌严该有三人担任,不过从前东宫人少?,也用不了那?么多人伺候,再加上放了人出宫去,三司九掌,倒都不怎么齐。

“原来如此,”裴良玉笑起来,“本宫一定好生谢母后与皇祖母。”

说着,又嗔怪的看了青罗一眼:“你这丫头,必是早就知道了,却?故意?不说。”

青罗笑道:“奴婢见着云掌严,也吓了一跳,本想?告诉殿下,哪知道,进来后便忘了,等云掌严进来,奴婢也不必再说了。”

裴良玉听了这个解释,才?算放过她?,重又看向云裳:“既如此,你才?进东宫也不算久?”

“是,”云裳服侍着裴良玉坐在妆奁前,先取了梳子,亲自为她?通头发,“奴婢才?进东宫一月余。”

“那?,东宫的章程,你当是已经熟悉了,”一月余,怕是从潜邸那?次见过不久,云裳便进东宫了,“东宫算上你,已有了几位掌严?”

“算上奴婢,正?是两位,”云裳道,“还?有一位舒掌严,已是到了年纪,待明年春里,就要放出宫了。”

宫中?不管宫女女官,年满二十五岁,都是可以出宫的,但每人大都只有一次机会,若是错过了,除非上位者开恩,再想?出去,就难了。

裴良玉点点头,又问?了几句,对东宫女官的情况有了底。这几个月东宫女官有些变动,三司九掌足员是三十三人,现除了司闺,与云裳任的掌严,余的都只一人,算下来,就是十四人。

今日是裴良玉头回?以儿媳身份去拜见帝后,衣裳打扮上,便得精心些。虽不必如昨日一般,穿着翟衣,却?也衣饰华美。

她?昨儿才?说戴了一日花钗,头皮发痛,以后要少?梳高髻,今日便梳了个高髻,但云裳手巧,又知道些许裴良玉的喜好,特意?提前剪了些菊花,代替沉重的宝石花钗,装点在裴良玉髻上,又挑了些小花簪,对称的用在发髻两侧。

这样一通下来,裴良玉头上高髻的重量,比起昨儿可轻的太多,但美观上,却?半点不差。

见裴良玉满意?,青罗惊奇的将云裳的手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云掌严这手是怎么长?的,这心思也太巧了。”

裴良玉看的好笑,却?也吩咐青罗:“今日云裳头回?给我梳妆,额外赏她?们?一回?。”

云裳几人忙行礼:“谢殿下。”

“都起来吧,”裴良玉面?上含笑,“今儿是第一回?,却?不是最后一回?,伺候的好,本宫看在眼里,自然?会赏。”

至于伺候的不好……裴良玉没说,但宫里的人都知道,你做不好,不代表别人不行。机会统共就那?么多,不知道多少?人等你腾位置。

梳妆打理完,裴良玉看时辰差不多了,问?:“太子殿下呢?”

青罗还?不及回?答,就听见齐瑄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孤在看太子妃赏人呢。”

齐瑄面?带笑意?的走近裴良玉,向她?伸出了手:“时辰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齐瑄的眼睛很漂亮,也很深邃迷人,若只盯着他的眼睛看,一个不慎,怕还?得当心自己的心神都陷进去。

但裴良玉,有时实在是个不解风情的人,许是没怎么往某个方向想?过,便也不放在心上。

她?看着齐瑄伸到眼前的手,也慢慢伸出手去,而后,啪的一声,在齐瑄手心拍了一下。

裴良玉自己站了起来:“走吧。”

齐瑄轻笑一声,眼含威胁,看了看在场的宫人,才?重新笑着看向裴良玉:“你怕是唯一一个敢在我伸手时借机打手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