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一层,便是做成了桃花模样的粉色点?心,小小的一个,摆在描花的小瓷碟里,瞧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裴良玉看的喜欢,便直接端了出来。轻轻咬下一口,只见微微泛粉的点?心里,竟还有?流沙的蛋黄酱。
青罗见状忙道:“这是厨房新做的点?心,说是咸甜适宜,半点?不腻。”
“味道还成,”裴良玉道,“用一两个还成,多了也还是腻的。”
“奴婢回去就把话告诉他们,让他们好生改进去。”
裴良玉用完一个,腹中有?了底子,就没再取。
马车再行过?一段,人声渐渐少了,裴良玉就知道,这是要到汾阳王府了。
马车是直接驶入王府的,裴良玉下了马车,与卿卿一道送了王妃回荣毅堂歇下,便向她告辞。
再到荣毅堂,裴良玉原以为?自己心中定是五味杂陈,没想到却只余少许感慨。离开汾阳王府,也不过?三四个月,如今再来,景致还如从前,她的心却已经彻底变了。
因没在汾阳王府多留,这会儿时辰还早,裴良玉想借机出门走走,正考虑着,就发觉马车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车外响起了姜寸寸的声音。
“见过?姑娘。”
裴良玉轻轻推开车窗,稍做打量,便认出这里是从汾阳王府离开所必经的转角。
“你?怎么在此?”
姜寸寸笑道:“殿下知道姑娘出门,想请姑娘一道游乐。”
“你?带路吧。”
裴良玉关?上车窗,听姜寸寸给?车夫指着方向,也没大在意。还是后头?在城门口被拦下,才知道这是要出城。
“一早出城,又?进城,这会儿倒是又?往外走,”裴良玉轻笑一声,“好在是出门早,不然,怕得在城外歇一晚了。”
裴良玉下车时,在一处山中草亭看见了齐瑄,一旁还有?一所农家小院。
齐瑄身上,还穿着早上送汾阳王时的衣裳。这会儿细看,裴良玉才发现?,齐瑄的衣裳上,还用墨色丝线绣着龙形暗纹。
齐瑄头?戴乌木冠,正襟危坐于草亭中,却像是身居与高堂之上。
他听见动静,微微侧脸看来,眸子里的淡漠与高高在上,让裴良玉不由捏紧了手?中团扇。
见来人是裴良玉,齐瑄很快收了身上气势,眼中也带了几分温和笑意:“你?来了。”
裴良玉戴着帏帽,慢慢走近草亭:“头?回见你?穿得这样正式,我一时竟不敢认。”
等裴良玉在齐瑄对面坐下,才将帏帽上的轻纱撩起,让青罗帮着她取下。
等收拾妥当,裴良玉一抬头?,就看见齐瑄右手?托着下巴,面带欣赏的看着自己。
“怎么,这是喜欢上我了?”
“美人揭面,我若无动于衷,岂非不懂欣赏?”
裴良玉微微挑眉:“难得难得,太子殿下如今,倒是越发会夸人了。”
齐瑄朝裴良玉举杯:“这不是学?得嘴甜些,盼你?早些动心,好叫我也赢上一场?”
“白日做梦,可要不得,”裴良玉端起面前的酒杯,却没闻到酒味儿,浅浅抿了一口,果然只是白水而已。
“殿下这是连一杯水酒都?舍不得?”
“你?若要饮,东宫窖藏自然随你?挑选,不过?……”齐瑄故意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今日还是算了吧,你?这酒量,我怕你?三两杯下肚,就要醉了。到时候再丢了什么东西,城里城外的,可不好找。”
齐瑄这话,叫裴良玉不自觉想起了去年?腊月那?回相见。
“到底是我不慎丢了东西,还是有?人故意藏了起来,怕是犹未可知。”
裴良玉轻哼一声:“不过?殿下说的是,饮酒误事?,只要少贪这杯中之物,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齐瑄轻笑一声,把自己面前的酒杯也往前推了推:“这与你?杯中,都?是一样的东西,可满意了?”
“一不一样,何必同我解释,”裴良玉勾起唇角,“你?这几个月不是正忙,怎么今儿得空,不必赶回去?”
“汾阳王出京,我手?上的事?,便去了大半,还有?些琐碎,却也不如先前紧急,自然可以松快些。”
齐瑄说完,又?问裴良玉:“你?可有?什么想去之处?”
裴良玉摇了摇头?:“这倒没有?。”
“那?便由我安排,如何?”
“若是无趣,我可会转身就走的。”
齐瑄没再说,只示意裴良玉随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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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良玉看着齐瑄身上的锦衣华服,犹豫着没开口,不想,还真看见了齐瑄小心翼翼的模样。
“还没走多远,不如倒回去,你?先换身衣裳?”
“快到了,”齐瑄耳垂有?些泛红,他也没想到,这一段路,这样难走,倒是真该先换一身便于行走的衣裳再来。
裴良玉见他不肯回转,只得摇摇头?,小心帮他拨开后头?的枝条,免得勾坏了衣裳。
转过?眼前的树丛,一片粉色云霞便闯入了裴良玉的眼中。
“这……什么时候京郊竟有?了这样一片桃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