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林归凡听到她说此话,只觉得不可理喻,密林那恶劣的环境连禁军他们都受不住,一个娇小姐哪能啊,这不是在害人吗?整个人是直接抬头看了过去,就将皇后垂着眼,一副柔弱美人的模样。不是他说,任羽身体瞧着都比这位好。
“等雨停便去吧。”国师直接打断了林归凡的发言,他的视线淡淡地扫了过来,林归凡默默咽下了未说出口的话。
国师说什么便是什么。
林归凡:“回禀皇后娘娘,末将搜寻线索时,都是分组分开搜寻的,这次雨停了,我们得往密林深处去了。”
“密林深处危险重重,届时,末将会选取两名武功高强之辈与娘娘同组,望娘娘不要肆意行事,听从安排,可好?”
到时候就让她在外围打转吧,如果陛下没有寻到又丢了皇后,那他真的就不需要活了。
林归凡心里暗自做着打算,听到皇后肯定的回答,心里舒了一口气。还好,是个通情达理的。
任毓说道:“林小将军,你还是先歇息换身衣服罢,一会儿会有人送上姜汤,让将士们暖暖身子。”淋了雨,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多谢娘娘。”林归凡拱手,倒是恭敬地行了一礼。
见人出去了,她便收回了目光。除却外面的雷雨声,她能够听到龟壳被烧得噼啪作响,帐子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散开。
良久,龟壳重新放到她与丞相面前的矮桌上,方才已经将龟壳从炉子里边拿出来了。
她见老者垂着眼,细细看着龟壳上的纹路,缓缓吐出两个字:“吉兆。”
第63章 怎么是他
“啪嗒”一颗棕色的硬壳果子在水上荡了荡, 终究还是离开了枝丫,砸在地上滚了零星的泥土。一只细长漆黑的小蛇爬过,路上轻巧极了, 穿过落在潮湿土地上厚厚一层绿叶,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绕过硬壳果子, 爬到一棵树上,绕着低矮的枝丫, 将身体缠绕上去,嘶嘶嘶地吐着猩红色的蛇信子, 目光静静地盯着不远处一动不动的散发着热源的人类, 于它而言是个庞然大物。
那个人类整个侧躺在地上,旁边因为下雨蓄起了一大滩水洼,里面不知何时跳进去了几只小动物, 随着水声,时不时显露身形,而溅起来的水花让本就狼狈的人更加狼狈。
突然,小蛇又开始爬行, 朝着更高的枝丫去了, 不再注意那温度逐渐下降的热源。暴雨过后的密林, 潮湿又阴冷, 它得找个好地方。
密林响起脚步声以及人的谈话声,越来越近。很快, 人的身影逐渐显露了出来。
“怎么办啊?这我们如何与林小将军交代?”
“嘘,别说了, 我们快逃吧!既然陛下已经不见了, 皇后娘娘不见了又如何?!”
“这事, 与我们无关, 谁让那么我们那么倒霉地碰上了狼群呢?!外围都能有这般畜生,你看看,我们就两人,哪里抵得过?”
他们身上的盔甲都脱去了,发冠凌乱,喘着粗气,身上带着血迹,其中一人还一直捂着自己的另一只手,那处正冒着源源不断的血。
“走走走,巧麓山我知道还有其他的出口,咱们不回去了!”
“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的?!咱们怎么成为禁军的,你心里没数吗?”两人都是年轻面孔,他们的父亲在朝廷都是不小的职位,当禁军的那次武试都是花钱雇的一个穷苦小子替考的,还别说,直接成了前几名。
“别管了,就我说,咱们大梁要变天咯,走走走!”他搀扶着人,走的更快更急,虽然嘴上是这样说,但是心里却是慌张得很。
罪过罪过。
早知道就不当禁军了,他还花了大价钱呢!
“靠,什么鬼东西?!”
因为走的匆忙,根本没有看路,一脚踩在了倒在地上的那个事物。差点给他绊了个狗吃屎,脚下踉跄好几下才稳住身形。本就焦虑,这下怒火突然涌上了心头,也不管地上躺的是何人,直接用力地踹了几脚,发出闷声。
“走走走。别踹了,人都死了,还是不要得罪了。”同伴拉着他,怯懦地劝了一句。因为外力的作用,那侧躺着的人,直接被踢得翻过了身,露出了苍白的面容。
不过瞥了一眼,两人猛地瞪大了眼睛,踹人的那人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只因这躺着的人是
而更让他们心神巨震的是,那紧闭着眼睛的人,眼皮下的圆珠仿佛动了动,好像就要睁开。
“跑啊!”
“不然,我们就真的完了!”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受了重伤?
想到方才踹的那几脚,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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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西斜,水洼深度变浅了些,颜色却更浓且混浊了,是掺了血液的,地上躺着的事物周边更是萦绕着不知名的小虫子。
当光芒穿透树叶,散乱分布的影子铺在地上,被削弱地光线只有零星的几个光点活着落在一直躺在地上的人的身子上。
远处树丛动了动,不一会儿,有人出来了,是名穿着深红偏棕色劲装的女子,腰间挂着一个药匣子,与国师是同等样式的,她矮下身,手伸进树丛里,轻声说道:“再见了,谢谢你。”
里面传来一声动物的嗷呜声,女子收回了手,从药匣子里再次拿出一颗幽兰色的果子,递了过去:“走吧。”
女子正是任毓,她手上的果子对狼族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若非那两人将她扔下的太快,直接激怒了狼群,他们也不会受伤。
目光看着雪白的狼远去,她拍了拍手,将蹭到的属于幽蓝果的汁粉拍掉。方才走掉的那一只狼仿佛通人性,她用果子与其做了个小交易,有它的威慑,一路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她不知道单独行动是不是错误,原本是朝着林归凡所说的汇合点去的,却不知为什么越走越偏,现下连一个记号都看不到了。
鞋子踩在湿润的土壤上,任毓忍不住皱眉,因为每次将脚抬起后,鞋底就聚集了一层厚厚的泥巴,走路又黏又难受。
想要将泥土弄掉,视线朝着周围扫视一圈:“咦,那里是个人吗?”她朝着那个方向去了,越靠近,步子越轻。
任毓抿了抿唇,心里有些紧张,因为地上躺着的人一动不动,血迹也显眼极了,仿佛……仿佛已经死掉了。
面容被散乱的头发遮挡,只能看到苍白的下巴,身上还有脏脏的泥点已经鞋印。
这个人,不会是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