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现在?这般纠缠, 真是让皇后?厌烦至极。
皇后?脸上又?挂起疏离的微笑:“姚姑娘, 我今日与你好言说这些, 想着是你在?宫里住了一阵子,好歹是没什么过?错, 否则退婚一事我直接与你父母说上一句也?就罢了。”
姚云英颔首:“臣女多?谢皇后?娘娘体恤。”
皇后?继续道:“其实?连婚仪的流程都没开?始走,说是退婚都有些过?了。我喜欢你, 便把你接进宫里住一段日子, 宣德候夫妻想你又?要?把你接出?宫去?,不过?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姚姑娘到?像是误会了什么。”
姚云英低着头,不知该说些什么,自己这些日子和皇后?的相?处下来,她以?为皇后?对自己是有些不一样的,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皇后?语气柔和些继续道:“你今年刚刚及笄,若能找个好人家与人正妻,那是最好,什么要?等三年之类的糊涂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千万莫要?让旁人听去?。”
姚云英咬紧下唇,有些下不来台。
皇后?盯着她的头顶,语气不善到?:“我与官家,从未给你任何许诺,你千万别存了什么不该存的心思。”
姚云英站起身,知道这事绝无转圜,于是颤声道:“臣女知道了。”
皇后?点点头,继续道:“既然已?经入了宗学,就好生念着,切记不要?说生事。”
姚云英点点头,起身告退了。
见她走了,皇后?表情便阴沉下来,对着一侧的徐嬷嬷说道:“我真是看错了她,张口闭口这攀附权贵的意思也?太过?明显,现在?看来当初恂儿说得真是没错,这姚云英真不是能做太子妃的性子。”
徐嬷嬷只陪着笑,并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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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学,姚云英恨不得别人都看不见她。
邵雪晴和庞兰月一早上的讥讽都没停过?。
原先裴幼宜还能帮着制止两句,但是看着那姚云英从不还口,她也?有点恨铁不成钢,久而久之的她也?不愿意为了姚云英出?头了。
上午的课程学的是插花,原来裴幼宜在?宫外的时候就曾经学过?,她做起来到?是不吃力,做出?的造型也?雅致,教插花的女夫子特意赞赏了她。
裴幼宜难得在?学堂上被嘉奖,于是中午走的时候就叮嘱金儿把她插的花带回东宫,让太子也?体会体会她的花艺。
她和金儿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说着话,几乎忘了身侧还有一个沈瑛。
沈瑛拽了拽她的衣袖道:“你和太子近来关系很好?”
裴幼宜神?秘一笑,‘很好’?好得很!
她也?曾犹豫要?不要?把自己和太子的事情告诉沈瑛,按理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是沈瑛是她唯一交心的朋友。
朋友之间若是连这些信任都没有,还算什么朋友。
再说了,太子对她有意这件事,本就是沈瑛先看出?来,哪怕自己不说,日后?自己和太子的关系,也?定是能被她发现。
午膳的时候,裴幼宜就一五一十的说了自沈瑛挨打回家之后?的事。
沈瑛听得投入至极,简直就像是在?瓦子里听戏一般,连饭都忘了吃了。
末了她拉起裴幼宜的手,看着那串红珊瑚手串道:“这就是定情的信物吗?”
裴幼宜有些娇羞,抽回手道:“哪算得上什么信物,就是……就是带着玩的。”
沈瑛微笑着,真心道:“秧秧,我真为你高?兴。”
裴幼宜拉着她的手说道:“莫说这些,你快说些你的事与我交换。”
沈瑛一下红了脸:“我哪有什么事啊。”
裴幼宜凑近,一脸打趣道:“我可不信,京中这么多?世家公子,就没有哪个入的了我们瑛瑛的眼?”
沈瑛表情闪过?一丝落寞,轻声道:“那是人家入不得我的眼,怕是我高?攀不上吧。”
裴幼宜最看不上她这副自轻自贱的样子,于是故作严厉道:“你总是说这些,若真论起来,你这侯府庶女,不必寻常人家的女儿出?身高?贵多?了,你自己总想着这些畏首畏尾的哪行!”
说是这么说,但裴幼宜也?知道沈瑛就是这样不自信的性格,于是她又?笑着说道:“你说你,整日里低着头,你若是自信些,昂首在?路上走着,说不定真就被哪位公子相?中去?你家提亲了呢?所以?瑛瑛日后?走路定是要?昂首阔步!”
沈瑛噗嗤一下笑了:“还昂首阔步,难道我是什么大将军不成。”
下午上学的时候,二?人从东宫往宗学走,远远地看见一个身影站在?男子宗学门口,裴幼宜看着有些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谁。
沈瑛看见那影子后?,脚步便有些踌躇。
但那男子看见二?人过?来,便大步走了过?来,行礼道:“二?位姑娘午安。”
裴幼宜实?在?想不起来他是谁,还是一侧沈瑛行礼:“见过?顾公子。”
裴幼宜才想起来,这是顾静水,顾静珊的哥哥。
她跟着行了礼,那顾静水便问道:“听闻沈姑娘前些日子告了假,不知恢复的可好吗?”
这顾静水长得普通,不像是武将的出?身,反而一身书生气,但是皮肤黝黑的很,应该没少被父亲教导。
他说起话来憨厚得很,一看就是个踏实?可靠的人。
沈瑛后?退了一步有些不好意思说话。
到?是裴幼宜摇摇头,大大咧咧道:“你这人说话实?在?有趣,瑛瑛若是没休息好,怎会来上学呢。”
顾静水的脸有些发红,但是衬在?那黝黑的皮肤之下,脸看上去?就是紫色的。
他挠了挠头道:“是我唐突了。”
他还要?说些什么,就见沈瑛拉了拉裴幼宜的衣袖道:“快上课,我们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