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1 / 1)

时光飞逝,转眼便又入了夏。整个夏季,金陵傅府接连传来喜讯,府上二位夫人先后平安诞下子嗣。

一子一女,皆平安顺遂,母子安康。

秋穗是六月足了月生的儿子,傅灿所出女儿未足月,只比傅家小郎君略小了几天。所以,兄妹二人的满月酒,就放在了一起办。

傅灿和秋穗二人坐月子也在一起,倒也没有大办,只请了金陵这边的几个官员。

消息传到盛京时,盛京那边要比金陵这边更高兴更热闹。之前老太太听说女儿也怀了身孕时,还担忧过,毕竟她年纪已经很大了,怕生产时会遇到难产,心里一直惴着。

所以这会儿得到金陵传来的报平安信,老人家心中的一块巨石总算是落了下来。

关起门来,只她同吴氏婆媳二人在时,老人家不免感叹道:“生个闺女好啊,也算是为卢家添丁了。那日我见到卢家阿妹,她还悄悄同我说呢,说他们家墨郎如今是一月一封信的往家送。想来……这会儿卢家妹妹也该得到好信儿了。”

吴氏道:“再过几日便是立秋了,虽咱们不能为两个孩子大操大办,但可以借着别的由头高兴热闹一番。到时候,咱们把卢家婶娘也请来,届时你们二人可以好好叙叙家常。”

対此提议,老太太可是太同意了。

金陵那边,秋穗傅灿二人差不多前后出的月子。出了月子后,正好天也凉爽下来了。

虽说家里有嬷嬷婢女和乳娘们带孩子,但身为母亲的天性,必然是希望自己可以事事亲力亲为的。两个人一起陪着孩子,陪的时间越长,就越舍不得丢开手。

好在如今秋穗点心铺子里的生意算是稳定了下来,又有冰蓝他们帮忙打理,也无需她多费心。

但傅灿就不一样了,离开了私塾后,她已经很久没再忙自己的事了。不过本来事情也就分个轻重缓急,如今有更重要的事做,她自然也不会逼着自己必须再回到私塾。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等女郎长大一点了,她再去做自己的事不迟。

两年后,傅灼江南路提点刑狱公事一职任满后,又调任回京。卢墨渊夫妇还不能回去,所以,两家六口人便在渡口挥手洒泪道别。

两个孩子哭得很是汹涌,毕竟一起长大的交情,不是亲兄妹,那也同亲的无二样了。

两个三岁的孩子哭得止不住,被各自父母抱走后,二人情绪仍没能缓过来。

卢墨渊抱着女儿,脸轻轻贴了贴她的泪脸,笑着哄道:“跟阿兄只是暂时的别离,日后有的是相聚的日子。别哭,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

女郎哭得很是秀气,白皙微圆的小脸一脸的懵懂,她奶声奶气问:“走了,我们也走。”

三岁的女娃会说话了,但还不会太长、太整段的句子。但她的意思,身为父母的,自然听得懂。她是说,哥哥他们走了,为什么他们不能跟着一起走呢?为什么要分开。

她还太小,有些事她不懂,所以,卢墨渊只能哄道:“因为他们的家在盛京,你,还有阿父阿娘,咱们的家不在那儿。但阿父会努力,总有一日,会光明正大的带着你同你阿娘一道回去,在那里也安一个家。”

小孩子还是好哄的,対父亲的话,也天生的不会有丝毫怀疑。

听说以后也会在那儿有个家,会再同阿兄在一起,小女郎就马上破涕为笑了。小孩子就是这样,伤心来的快,高兴也来的快。

傅灿始终没说话,只是同丈夫十指相扣,然后把脑袋轻轻靠在了他的肩头。

若说最初同意在一起时,她心中还有迟疑和彷徨。那么如今,这么长时间过去后,她心里是再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惶恐了。

尤其是生了女儿之后。

她也是彻底从过去的那段阴霾中走了出来,彻底的不再纠结在过去。如今这样的日子,才是她最喜欢的日子。

哪怕日后日子清贫,日日只能食粗茶淡饭。但只要能同他们父女二人在一起,傅灿就觉得这就是神仙日子。

如今傅灼夫妇离开了金陵,卢墨渊觉得他们也没必要再继续留在这儿了。所以,这会儿也开始同妻子商量起来,打算另择一个小地方久居。

第一百二十六章

傅灼带着妻儿秋天时从金陵乘水路出发,待到抵达京中时,已入了冬。

一早便得到了消息的京中亲朋,早早便等候在了城门外的官道上。一见远远有马车过来,便迎了上去。

傅家傅煜夫妇差了长子傅长衡来迎,余家那边余岁安今日不休沐,便是余丰年夫妇来迎。余丰年去年又参加了春闱考,不知是他自己的确有本事,还是天子心中觉得愧疚,亲自点了余丰年为状元郎。

如今的余丰年,在刑部任职历练,如当年的傅灼一样。

一别就是三年,虽说三年时间也快,但原本十分要好的人要分别这么久,总是会怀念的。虽然期间也常有书信往来,但书信就是书信,又怎能比得了亲自见面呢?

所以,久别重逢,大家都十分激动。心中的喜悦之情,一时都溢于言表。

男人们还好,到底有所克制。那边,梁晴芳马馨兰,还有春禾意柳等几个早同秋穗抱成了一团。

当年分开时,大家都还是少女或是初初成亲的少妇。如今再见,便是连意柳这个年纪最小的,也寻到了如意夫婿。梁晴芳同马馨兰,更是都为了人母。

秋穗手中牵着皓哥儿,这会儿俯下身来一一告诉他谁是谁。傅长皓,皓哥儿,别看年纪小,但记忆力却很好,人也聪敏,很快就把哪个是哪个记得一清二楚,还跟着阿母都喊了人。

梁晴芳夸他说:“他才这么小,好聪明的小脑瓜啊。我们家庆哥儿日后要是能有他一半聪明,我就阿弥陀佛了。”庆哥儿比皓哥儿小,这会儿才会走路。

那边傅灼同余丰年和傅长衡打了招呼后,便朝女眷这边望来,恰好就听到了梁晴芳的话。

傅灼便笑着接话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也不看看他爹爹是谁。他爹可是状元郎,又怎是我可以比的。状元的儿子日后肯定要比进士的儿子聪明。”

梁晴芳笑道:“多年不见,傅大人如今越发开朗了。”

众人一处笑笑闹闹,然后各自登车往城内去。傅府内摆了简单的接风酒,余丰年等人也不是外人,自然一并跟着去吃酒席。

傅老太太在家翘首以盼,盼着人回来后,立刻抱了皓哥儿在怀中。老人家还算健壮,皓哥儿也不大,旁边有嬷嬷婢女盯着看,她老人家抱一会儿小孙儿,还是不在话下的。

母子婆媳又是一番热闹后,男男女女的,各自分开坐。女眷们跟着老太太去了内院,男眷们则留在了外院,傅煜不在,则由傅长衡这个侯府的世子招待。

饭毕,又各自闲话一阵,之后散了后,傅老夫人这才立刻拉了秋穗单独说话。

吴氏也想知道如今姑妹的情况,早也知情的她,便也跟着走了进来。

一进来就听秋穗说:“您老人家放心,阿姊这几年过得可好了。我们一处住一处吃,各自有了身孕后,更是一处安胎、一处养孩子,阿姊的生活不说赛似神仙,但也绝对差不了多少。虽没有多大的荣华富贵,但却衣食无忧,卢家阿兄更是对她呵护备至,她一点苦头都不曾吃过。”

老太太越听心中越踏实,明明知道她过得很好,但却总忍不住再细细去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