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唇颤抖,原地不动,跟站在电梯里的顾衍南对视。
几?秒后,顾衍南无奈地叹了?声,从电梯里出来,牵着她的手?把她拉进去,“走吧。”
她的嘴唇抖得更厉害。
夜色浓稠,细碎雪花从天空洒下来,地面上的积雪很厚了?。
上车后,顾衍南打开车载音乐,这是不想理她的架势,温夏咽了?咽嗓子,把头扭向窗外。
顾衍南看了?眼她的侧脸,收回视线,专注开车。
深冬夜晚的车不多,一路畅通无阻,开到顾氏全资控股的一家私立医院。
院长亲自接诊,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等待结果时,她紧张地攥着手?指,说不清希望有还是没有。
有的话,是男孩还是女孩?长得会像他还是她?她很喜欢他这张脸,尤其是眼睛,如果宝宝遗传到他的眼睛,一定?会很好看。
哪怕有一天他们闹掰,他不再?爱她,她也会爱她的孩子,一定?不会让她的孩子像她一样长大。
她还是更喜欢女宝宝的,就像许念念一样又香又软,小小的一只?特别可?爱,要给她取个什么名字呢?
“嘎吱”
办公?室的门从外面推开。
院长走了?进来,推了?下眼镜,总部?老板带前老板娘亲自检查,但?看两人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想有还是没有,刚才?全程都是顾衍南在跟他沟通,温夏只?是在旁边静静听着,然后去做检查。
她斟酌着用词:“顾总,夫……温小姐没有妊娠反应。”
温夏心脏一紧,此刻的心情难以言喻:“没……没有吗?”
院长:“嗯,温小姐,验孕棒的准确率是90%左右,您今天一天吃了?什么东西吗?”
温夏顺从地回答:“早上吃了?……”
没怀孕,她没有怀孕,温夏摸着平坦的小腹,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如释重负的同时涌上一股怅然若失。
顾衍南偏眸看着她松了?口气的模样,垂在身侧的手?指关节被攥到泛白。
听到院长说她没怀孕,那一瞬间,他知道自己?是失望的,可?看到她这个反应,顾衍南觉得他该庆幸。
幸好没怀,不然如果她执意要打掉他们的孩子,那将会是他一生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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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过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顾衍南跟以前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她,早餐晚饭照常做,花和礼物没有一日停过,只?是到了?晚上,他只?是亲亲她就抱着她睡了?。
温夏知道他心里不舒服,如果他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她她肯定?也要生气,她想跟他道歉,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结婚那两年,每一次争吵都是顾衍南主?动来哄她,无论究竟谁对谁错。
她不会处理这种矛盾,她害怕看到道歉后他不温不火的反应,她怎么这么糟糕。
每次想开口,一对上他平静冷淡的眉眼,她就能想起他自嘲的那句“我?没你想的那么下作”,他一定?很失望吧。
这样的状态一直僵持着,温夏从一开始的纠结到后来的自暴自弃,就这样吧,如果分开了?,说明他们注定?要分开,不是现在也会是未来的某一天。
早一天分开,就少?一分羁绊。
对待感情,她就是这样消极被动的一个人,永远在等着对方主?动付出。
谁跟这样的她在一起,都会很累吧。
习惯性的,她心里默默做着顾衍南要跟她分手?的准备,可?当?他提出要搬出去的那一刻,她的心脏狠狠地抽搐了?下,眼皮不受控制地酸了?。
她听到他用平静的声音说:“最近在忙一个收购案,要很晚才?能回来,我?这几?天先在公?司附近的公?寓住。”
温夏下意识就想反问他“忙完后呢?”“他是要跟她分开吗?”但?理智控制了?她,她沉默片刻,说了?个:“好。”
和他预想中的一样平静。
不然呢?他该幻想她勃然大怒不准他搬出去?不会的,他没那么重要。
虽然做好心理准备,但?他此刻的心口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种种压住一般,她刻意回避的,他不愿深思的原来他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这个认知,原来他那么的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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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了?,顾衍南还是没有回来。
每日的花和礼物照常送,电话照打,就像他去出差的那些日子一样,但?两人都清楚,不一样的。
温夏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漫天飞雪,今年的冬天,好冷。
意识被切割成两个独立相悖的区块
一个沉浸在顾衍南要和她分开的事实中;
另一个冷眼俯视伤春悲秋的她,嘲讽她说不是早就做好这个打算了?么,有那么难以接受吗?既然他要分开,她还要死皮赖脸地求他别走吗?她应该迅速走出来,把和他有关的事都屏蔽,这才?是该做的,而不是夜夜失眠到天亮。
今天上午,她去温诗拍戏的片场探班,遇到一个很久没有见过的人林曦。
她和林曦只?有一面之缘,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林曦记得那么清楚,连带着两人那一面时她自己?亲口说的话都记得一清二楚。
狭路相逢,温夏看了?眼便收回视线,正要离开,林曦突然从身后喊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