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旬渊也单膝跪地,铿锵有力道:“臣,谢旬渊,必肝脑涂地,守护国门,绝不使北幽再越雷池一步!”

小北点了点头。

如此,内忧暂平,外患已除,边疆得人。

她终于可以稍稍喘息,将目光投向亟待恢复的河山与那些尚未彻底推行的新政。

自从凯旋回京后,小北的威望如日中天,朝局稳固。

看着身边最亲近的几个人都逐渐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和归宿。

就连阿骨都在北上时救下了个猎户家的女儿,有了倾心之人。

所以回京以后,她的心里总是惦记默默陪伴她的阿瑾。

碍于身份,没什么生人接触阿瑾。阿瑾最喜欢黏着的异性,恐怕除了自己,就只有高吉安了。

回来几日,她特意多关注了一下俩人,阿瑾看高吉安的时候,眼神总会不自觉地变得柔软,带着少女特有的羞涩与欢喜。

小北觉得她应该没感觉错,阿瑾应该是对高吉安有点儿好感。

不能再因自己身份耽误了阿瑾,小姑娘一日在自己东宫里,便不可能有好归宿。

小北处理完政务,特意将阿瑾唤至御花园一处僻静的暖阁中,屏退了所有宫人。

“阿瑾,坐。”小北指了指身边的软榻,语气比平日更温和几分。

阿瑾有些疑惑,但还是依言坐下,轻声问:“小北哥唤我何事?”她依旧习惯性地使用着旧称。

小北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复杂,充满了疼爱与愧疚。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阿瑾,这里没有外人。从今往后,在没有旁人的时候,你叫我姐姐吧。”

阿瑾猛地一愣,眼睛眨了眨,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北...小北哥?您...您说什么?”她脸上写满了困惑和不解。

小北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隐瞒这个自己最信任的妹妹。

她握住阿瑾的手,目光坚定地看着阿瑾的眼睛:“阿瑾,听着,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能难以置信,但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我,陆小北,并非男子。”

“什...什么?!”阿瑾猛地抽回手,豁然站起身,踉跄着后退一步,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小北,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充满茫然,“不...不可能!皇兄...你...你在开玩笑对不对?这怎么可能?!”

声音因为过度惊骇而微微颤抖。多年来,她眼中的“皇兄”杀伐决断,登基为帝,甚至亲征沙场收复失地...怎么可能是女子?

小北理解她的反应,只是沉静回望她,缓缓道:“我没有开玩笑。此事千真万确。其中缘由曲折复杂,牵扯着许多旧事和不得已的苦衷。这个秘密,关乎我的生死,绝不能被外人知晓。所以,我一直瞒着所有人,包括你。”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深深的歉意:“阿瑾,对不起,瞒了你这么久。”

阿瑾呆呆地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过往的许多细节却不由自主地浮现脑海。小北哥从不让人贴身伺候沐浴,身形似乎确实比寻常男子纤细,某些时候的眼神和语气。

之前觉得是帝王威仪或个性使然,如今想来,竟都有了解释!

巨大的冲击让她一时无法消化,她看着小北,眼神从震惊慢慢转变为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疼和复杂。原来她的“小北哥”,一直独自背负着如此惊天秘密,行走在刀尖之上。

“姐姐...”她喃喃地,试探性地叫出这个称呼,声音依旧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

“嗯。”小北温和地应了一声,眼中泛起一丝暖意。

这一声回应,彻底击碎了阿瑾最后的怀疑。巨大的情绪冲击让她眼眶瞬间红了,她扑上前,紧紧抱住小北,声音哽咽:“姐姐...你...你太辛苦了...”

小北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都过去了。如今告诉你,是因为姐姐想为你做点什么。”她松开阿瑾,替她擦去眼泪,柔声问:“阿瑾,你告诉姐姐,你是否心仪高吉安?”

阿瑾的脸一下子又红了,这次却不再是单纯的羞涩,还夹杂着得知真相后的无措。

她低下头,思考了半天,才轻轻“嗯”了一声。

“好。”小北语气坚定起来:“既然你心仪他,而姐姐现在也有能力护住你,那便不必再让你困于这东宫之主的身份里,连真心都不敢表露。姐姐为你做主,许了你和高吉安的婚事,如何?”

阿瑾猛地抬头,眼中既有惊喜,更有担忧:“可是...姐姐,我的身份...还有你的秘密?”

“这些你无需担心。”小北打断她,“一切有我安排。高安吉那边,我会和他解释。明面上,你仍是东宫之主。但私下里,你可以做回自己。我会将高吉安调任东宫卫率,让他负责你的安全,你们可以时时相见。我会给你们安排一处隐秘的居所,如同寻常夫妻一般生活。或许你们永远无法得到世人的祝福和公开的名分,但姐姐向您保证,只要我在一日,必让你们一世富贵无忧,平安喜乐。你...可愿意?”

阿瑾看着姐姐眼中全然的维护和为她铺就的后路,心中充满了感动和勇气。她用力地点点头,泪中带笑:“我愿意!姐姐。”

“傻丫头,委屈你了。是我不好...”小北一脸歉意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第142章 改革

燕云十六州的光复,让她不再是那个依靠宫变上位的“篡位者”,而是真正赢得了军民人心的“中兴之主”。

民间自发称颂她的英勇与智慧,她的声望如日中天,皇位也因此愈发稳固。

朝堂之上,经历此番动荡与胜利的洗礼,格局已然清晰。

赵珂因其在关键时刻的深明大义和稳定京城的功绩,被小北委以要职。

旧势力基本都被清洗。她没那么嗜血,大多是被边缘化了,少有杀戮。

就如同谢严一家,只是调离中枢。

朝中已鲜有能挑战小北权威的力量。新政的推行因军事胜利而获得了更强的合法性,得以更顺利地铺开。

小北深夜在御书房旁的静室单独召见高吉安,室内只点了几盏昏黄的宫灯。

高吉安身着侍卫常服,一丝不苟地行礼:“陛下。”

小北没有让他起身,而是走到他面前,缓缓开口:“高吉安,朕今日唤你来,是要告诉你一些事,事关阿瑾,也事关朕。此事干系重大,出得朕口,入得你耳,绝不可有其他人知。你可能做到?”

高吉安心中一凛,毫不犹豫,抱拳沉声道:“臣以性命起誓,今日所见所闻,绝不外泄半分!如有违背,天诛地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