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没犹豫也没有怜悯之心。
这种二话不说,上来就用杀招的手段,最是威慑。足以让敌对者丧失能与之一战的信心。
归生眼神警惕地看着剩下二人,沉默地横移半步,恰好挡在师父与二人刀锋之间。
好像看出了领头暗哨的眼神游移,归生眼中蛰伏的寒冰瞬间炸裂,化为最凛冽的杀意。她像一只终于撕开伪装的雪豹,身体如离弦之箭般射出,目标直指领头的黑脸汉子!靴底踏过冰冷坚硬的冻土,发出沉闷的声响。
领头暗哨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忽然靠近的清秀面庞,只觉喉间猛地一凉,随即是滚烫的液体喷涌而出的窒息感。他徒劳地捂住脖子,嗬嗬作响,瞪大的眼睛里映出归生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波澜的眸子,随即被漫天风雪吞没。
而最后的暗哨惊恐地看着倒下去的上司,竟然直接吓尿了。裆下忽地冒起了热气,手中的剑却没敢放下。
“汉人?”她只是斜睨了一眼那人,没有丝毫停顿,迅速在那黑脸汉子身上摸索,翻出几块硬邦邦的干粮和一小袋粗盐,塞进怀里。
暗哨哆嗦着点头。
归生又走到那两具尸体和奄奄一息的马匹旁,用力拔出自己的飞刀、飞剑。伸手帮马儿闭上眼,而后仔细地在雪地上擦拭干净,重新藏回贴身的暗袋。
拉过刚刚领头暗哨的马,这匹还能用。转身拉起陆烬:“走吧师父,追兵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他...”
“算了,应该是个新兵。也只是奉命行事。”打完架,归生的左腿已经有些跛了,扶陆烬上马,旋即自己上去。
“好,析津府不能去了,恐怕那祁峰猜得到,我们直接改道去易州。”
有了马,归生终于不用走的太累。
两天,她和陆烬没敢歇息,走走停停。
但最后马都已经打不动了,只能扔下马,两人再次走上雪路。
第三天,天色由深灰转为压抑的铅黑时,师父已经走不动了。后有追兵,实在不敢停歇,归生不管陆烬的拒绝,还是坚持把他背起继续往前走。
后方被风雪模糊的地平线上,却隐约出现了一排移动的黑点,伴随着沉闷而规律的马蹄声和车轮碾压冻土的吱嘎声。
是大队人马!
几乎是本能地背着师父扑向旁边一处被积雪半掩的深沟,屏住呼吸,将身形彻底隐没。
第10章 至少…她会护师父到最后一刻
沟壑外,沉闷如雷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碾碎了雪原的死寂。车轮吱嘎作响,伴随着金属甲叶碰撞的铿锵。
来了。是那祁峰的追兵!如此阵仗规模,非寻常哨骑!...她和师父,绝无生机!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身上的伤,疲惫到极点的身体......以那祁峰还在她之上的身手,她可能连一个照面都撑不过去。
难道真要死在这里?死在这片苦寒的异乡雪原?
背上的师父...她下意识地收紧手臂,将背上轻飘飘的老人护得更紧些。
沟壑的边缘,雪沫被劲风吹散,一队黑压压的人马清晰地出现在视野里。
当先是一列披着厚重皮甲、手持长矛的骑兵,约莫二三十骑,面容粗犷,眼神警惕地扫视着白茫茫的荒野。紧随其后的,是几辆覆盖着厚厚毛毡的辎重车,拉车的驽马喷着粗重的白气。队伍中央,簇拥着两骑。
一人身着文士常服,裹着厚厚的狐裘,眼神锐利正与身旁一位骑着雄健黑马的将领低声交谈。那将领身形挺拔,未着华丽甲胄,只一身便于行动的玄色劲装,外罩半旧披风,腰间悬一柄古朴长剑。面容英朗,眉宇间带着久历风霜的坚毅,更有一股难得的平和之气,正凝神听着文士说话,时而点头。
就在她仔细观察的时候,沟壑边缘积雪松动,一块冻土“咔嚓”一声滚落!
“谁?!”一声厉喝如惊雷炸响。
骑兵队伍瞬间勒马,长矛齐刷刷指向沟壑方向!气氛骤然绷紧,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还有丝侥幸心理,归生和师父大气不敢喘一下。
而队伍中央将领已然取了弓:“出来!”搭箭拉弓。
糟了!归生知道藏不住了。
她放下陆烬,将他往沟底深处更安全的位置一推。陆烬却反手拉住她:“跑不掉就是命了,归生,为师跟你一起去。”
摇头,浅浅扯了唇角:“你还不知道你徒弟的能耐呢。”
至少...她会护师父到最后一刻:“师父你就在这看我怎么宰了这些契丹小胡!”
随即强忍左腿钻心的剧痛和肩胛的撕裂感,单手在沟壁一撑,矫健地跃上地面,有些僵硬地向前走了几步,挡在沟壑入口!
风雪瞬间扑打在她单薄的身上,宽大的旧袄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脸色惨白如雪,嘴唇冻得青紫,肩头旧伤多日颠簸下,血色早已渗出衣物,在寒风中更显狰狞。
但那双眸中却多了几分狠厉与决绝。
归生手握着飞剑,刃尖在昏暗中闪着幽冷的光。
“北幽细作?”为首的骑兵队长眼神一厉,自语道。将弓箭瞄向归生,“咻”地射出。
再次用飞剑至于身前,去挡那射来的箭矢。
飞剑剑身窄小,归生却精准地用它挡住了那只箭矢。只是射箭之人用的弓应是特殊制作的,拉力相当之强。箭矢带来冲击的力量生生把她向后推了十数米。
“拿下!”为首将领放下弓抽出佩剑,剑尖直指归生。
两名骑兵应声催马,挺矛便刺!矛尖撕裂风雪,带着死亡的寒意直逼归生面门和胸口!
咬紧牙关。
她深知自己状态极差,硬拼是死路一条,唯一的生机在“快”和“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