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1)

李修白任她动作,只枕着手,闭目养神。

萧沉璧对着帘子?表演了半晌,嗓子?都干了,一回?眸,只见身?边人阖着眼,呼吸清浅,仿佛已经睡着了,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她十分辛苦,这人倒是安稳。

能让她屡屡吃亏的,除了李修白,眼前这人是唯一一个。

气闷之下,她索性凑得?更近,几乎将唇贴在他耳廓上,将那惑人的声音刻意放大,带着挑衅的意味。

然而,那人的呼吸反而愈发轻缓悠长了。

萧沉璧狠狠搡了他一把。

李修白这才睁开眼,贴心?道:“不过叫两声,郡主这么快便累了?”

萧沉璧冷笑:“是啊,比不得?先生清闲,先生不是夸口体力好么,那便换你来叫。”

她说完,身?子?一歪躺回?枕上,笑眯眯地盯着。

李修白神色坦荡,不见半分羞赧。他并?未出声,只是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不紧不慢地晃动起雕花的床柱。

吱呀吱呀

木头摩擦的声响在安静的室内被无限放大,单调而嗳昧,竟比先前的娇吟更引人遐思。

萧沉璧瞬间被这声音勾起了某些混乱不堪的记忆碎片,脸色微僵:“光是这样恐怕不够吧?先生怎么不学?我叫一叫?门外的人精得?很,岂是这般好糊弄的?”

李修白微微一顿:“郡主或许忘了,在下一向如此?。”

萧沉璧脑中飞快闪过那两次模糊记忆,这人的确是沉默寡言的那种?,每每到最后方从喉间发出两声低沉的喘。

她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自顾自闭目假寐。

然而,她生性警觉惯了,极其不习惯身?侧躺着一个活人,更遑论是一个气息迫人的男人。

不得?不承认,这人言语心?计虽惹人生厌,可嗓音低沉醇厚,竟搅得?她心?绪不宁。

正当?她心?烦意乱,思绪开始不受控制地飘忽时,门外的女使忽然轻轻叩门,提醒道:“郡主,安副使说了,让您莫要使花招。”

萧沉璧眼睛忽然睁开,与李修白四?目相对。

她压低声音恼怒道:“都是你,不出声,叫女使发现了。”

李修白侧过身?,看?着她因薄怒而显得格外生动的眉眼,语气平淡:“郡主一人清闲自在,不肯出力,如何能怪在下?”

萧沉璧狠狠剜了他一眼。

僵持间,门外的叩击声又起,带着催促,她不耐地扬声道:“知晓了!歇息片刻也不行?吗?莫要欺人太甚!”

女使面不改色:“郡主恕罪。安副使吩咐了,待您回?府,晚上有的是时候歇息。可这白日里,还请您辛苦些。否则,今日不成,明日、后日,只怕还得?劳烦您与先生再来。”

言语间的威逼之意越来越甚,萧沉璧还没回?答,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那女使竟端着漆盘,硬着头皮走了进来,直直走到榻前。

萧沉璧赶紧将被子?一拉,斥道:“放肆!谁准你进来的!”

女使面有难色:“是安副使。副使说,郡主聪慧过人,必有推脱之计,特命奴婢若觉有异,便进来收走郡主与先生的衣裳。”

萧沉璧简直要气笑了:“你再说一遍?”

女使慌忙垂眸,却将漆盘端起,顶着那如刀的眼神,咬牙道:“请郡主和先生将衣服宽尽,交予奴婢。”

萧沉璧此?刻恨不得?杀光进奏院。

女使也是无奈,为了保命,也顾不得?羞耻了。

毕竟,萧沉璧不久前来了月信,意味着他们白忙活了,接下来的一月,若是郡主再怀不上,只怕他们这些在进奏院的奴婢脑袋都要搬家?。

她劝道:“您还是老老实实行?事吧,否则奴婢实在无法交差。若消息传回?魏博,那局面,只怕进奏院也兜不住了……”

仿佛冷水泼下,萧沉璧压下火气,沉默着将衣服一件件解开,扔出去。扔完,她又扯开姓陆的衣裳,一起砸过去。

帘幔外瞬间丢了满地的衣服。

女使慌忙俯身?拾捡,又怯怯道:“还有,还有那床薄衾……”

萧沉璧真?是佩服极了安壬。

她停顿一下,将身?上仅存的那层薄薄锦被也用力甩了出去。

女使如蒙大赦,将衣物?被褥一股脑塞进漆盘,再不敢多看?一眼,逃也似的退了出去。

“咔哒”一声,门被牢牢锁死。下一次开启,便是黄昏。

帘幔之内,气氛陡然变得?微妙而尴尬。

失去了衣物?的遮蔽,凉意丝丝缕缕沁入肌肤。

萧沉璧抱着手臂,蜷缩在靠近床沿的外侧。

她能耍心?计的时候她绝不会乖乖听话,但山穷水尽之时,也懂得?审时度势。

眼看?越来越冷,她转过身?,极其自然地贴近身?边人背脊,手臂环上他劲瘦的腰身?,汲取着一点暖意,但声音还是闷闷的,带着一丝傲慢:“先生还愣着干嘛?再不动作,只怕那女使便要进来压着你我二人行?事了。”

李修白一向淡漠,羞耻这二字与他近乎绝缘。

他回?身?,没什么情绪地从萧沉璧膝弯穿过,单手欲往上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