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1)

然而此时?天?地仿佛都失色。

李修白眼中只能模糊看?见一张鲜艳欲滴的唇,莹润如?浸透了牡丹花汁一般。

他缓缓逼近,萧沉璧本?是伸手去推的,触碰到?他肩膀的那?一刻,眼眸却泛起朦胧的潮气。

指尖也不听使唤地收拢、攥紧,甚至拉开了那?严丝合缝的衣襟。

如?同天?雷勾地火,两块终年不化的寒冰相触时?瞬间被烫化、漫溢、胶着?在一起,仿佛身体里骤然下了一场温热的雨。

第19章 激将法 “不过尔尔。”……

进奏院

这位永安郡主主政魏博二载, 轻徭薄赋,颇受爱戴。

纵使立场相悖,安壬心底亦存三分佩服。

即便如今沦为笼中雀、阶下囚, 这位依旧不可小?觑。

安壬对她使了这般下作的手段, 心中一时愧怍难当,远远避到了廊庑尽头。

愧疚夹杂着畏惧,还有一丝迫不及待,待门?关上一刻钟后, 他抬袖拭去额角冷汗,又命女使悄声去那厢房门?口听一听。

女使刚靠近门?扉, 耳根便一烫,旋即碎步折返。

她双颊飞红,声若蚊蚋:“禀郎君,郡主与那位陆先生当是成了, 动静……还挺大。”

安壬喉间轻咳数声,摆手道:“既如此, 我还有要务, 你便在此候着。备好两身干净的衣服和热汤,机灵点,时候差不多就去敲门?,知道么?”

女使大骇。

谁人不知永安郡主手段狠辣?这安副使不敢直面,转身跑了,却叫她一人承受怒火。

她嘴唇嗫嚅:“郎君, 可……”

安副使大义?凛然:“可什么!这是为了大业,郡主深明大义?,必会明白的,你也是魏博的子民, 怎可推诿?”

女使委委屈屈,却不敢再多言。

随即,安壬把门?锁的钥匙丢给她,然后一溜烟从廊庑逃出去了。

于是,这长长的廊庑下只剩女使一个?人,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

白倒好解释,是被吓的,生怕那位郡主出来后把她大卸八块。

至于红么,却是因那紧闭门?扉内,偶尔逸出的、婉转如莺啼的声响谁能?想到,那位心肠冷硬、笑里藏刀的郡主,竟能?发出如此靡靡之?音……

女使低着头赶紧往廊庑尽头又退了几?步,一颗心悬在半空,目光却忍不住时时瞟向那紧闭的房门?。

日影西沉,廊庑间斑驳的光影渐次消隐。女使等得惧意与臊意都淡了,眼皮发沉,几?欲昏睡,厢房内的动静却无半分歇止之?意。

又捱了半晌,暮色四?合,晚霞烧红了半边天,再不走,宵禁鼓声便要响了。

女使一咬牙,碎步凑近房门?,侧耳细听万幸,里面已经安静下来。

她抬手轻扣两下房门?:“郡主,时候不早了,您该走了。”

无人回应。

女使壮着胆又去叩了一次:“郡主?”

声音悠悠穿透垂下的素纱帐幔,一直传到熟睡的萧沉璧耳朵里。

她揉揉发痛的额,缓缓睁开眼。

入眼是简陋的顶账,再微微抬眸,是男子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而她自己,则藤缠树一般趴在他胸膛上。

更重要的是,两个?人浑身上下只盖了一角薄被。

萧沉璧愣了一瞬,旋即,无数破碎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她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待清醒,第一反应是抬手拔簪子,想要杀了眼前人!

然而,她满头青丝垂落,簪子早已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在她抬手的那一刻,李修白也倏然睁眼,一把攥住她手腕:“过?河拆桥,郡主这么做,恐怕不太好吧?”

萧沉璧随即毫不犹豫将?薄被砸到他身上。

“盖上,免得脏了我的眼!”

然后萧沉璧赤足下榻,从散落一地的衣服里扒拉出自己的衣裙快速穿好。

李修白倒是颇有君子之?风,一眼也没?看她:“事已至此,郡主莫非还惧看在下这副皮囊?”

萧沉璧手一抖,把带子系成了死结。

那药效太猛,她烧得脑子糊糊涂涂,只有一些?模糊的景象,若说他的身躯,除了刚刚朦胧一眼,她倒还真没?记忆。

但?萧沉璧岂肯示弱?

她乌眸瞪得滚圆:“胡言乱语,身上的汗还未干,本郡主是嫌你污秽而已!”

李修白腰间薄汗微光,平常的儒雅荡然无存,反透出精悍之?气。

他低笑一声:“在下污秽?若是如此,郡主应当同在下一般污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