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活该’!好一个‘福分’!昏君配个婚前失贞的破鞋,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绝配!】
苏明璃眼底那抹嘲讽几乎要溢出来,嘴上却愈发温柔:“臣妾只是…心疼阿昭妹妹的处境罢了。毕竟也曾是太学同窗,堂堂国公嫡女……”
“贵妃娘娘言重了!”云昭突然抬头,声音清脆地打断她,脸上扬起一个无比“真诚”甚至带着点“受宠若惊”的笑容,“能日夜侍奉在陛下身边,聆听圣训,是奴婢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奴婢心甘情愿,求之不得!莫非…在贵妃娘娘眼中,侍奉圣驾,竟是低贱之事?”
苏明璃被这直白的反将一军噎得脸色一白,精心维持的温婉面具出现裂痕。她深吸一口气,强扯出一个更“和善”的笑容,甚至带着几分亲昵:“阿昭妹妹真是误会姐姐了!瞧你站了这许久,定是累了。来,快坐下,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她亲自从身旁宫婢手中接过一盏热气腾腾的茶,款款向云昭走来,那笑容里,淬着冰冷的毒。
云昭敏捷地后退一步,避开那杯热气腾腾的茶:“奴婢不敢!奴婢不渴!”
【哼!毒妇!想烫我手再嫁祸我失仪?做梦!】
苏明璃眼圈瞬间泛红,声音带上委屈:“阿昭…你还在为前几日南珠的事怨我?”试图旧事重提。
“是,怨过。”云昭直视她,毫不避讳,“但您是贵妃,我是奴婢,何劳您纡尊降贵给我端茶?折煞奴婢了!”
“陛下!”苏明璃转向萧烬,泫然欲泣,“臣妾一片真心想与阿昭妹妹修好…求陛下为臣妾做主!”
萧烬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目光落在云昭身上:“云昭,滚出去跪着!不到一个时辰,不准起身!”苏明璃眼底的幸灾乐祸几乎要溢出来。
【狗皇帝!祝你今晚就被这毒妇药死!】
云昭心头怒火翻腾,咬牙退到殿外冰冷的石阶上,直挺挺跪下。
晚秋的寒风刀子般刮过脸颊,膝盖瞬间传来刺骨的寒意和坚硬石板的钝痛。
殿内隐约传来苏明璃假惺惺的“求情”:“陛下息怒…阿昭妹妹也是金尊玉贵养大的……”
“她岂能与你相比?”萧烬的声音清晰传出,带着刻意的宠溺和鄙夷,“不过是个只会舞刀弄枪的野丫头!敢对你无礼,就该受罚!爱妃不必为她费心。日后你协理六宫,辛苦之处还多着呢。”
【好!好得很!昏君配毒妃!】云昭跪在寒风里,身体冻得发僵,膝盖疼得钻心,但头脑却异常清醒,恨意如火燃烧。【我等着看你们这对狗男女,如何自食恶果!】
刺骨的冷意侵蚀着四肢百骸,她倔强地挺直脊背,绝不示弱。
突然,一片阴影笼罩下来,萧烬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跪了这么久,知错了没?”
第19章 暖床宽衣记
什么,但更清楚此刻的处境。
【我错?昏君!】
人在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垂眼,声音顺从:“是,奴婢知错。不该顶撞娘娘。”
萧烬的目光掠过摘星楼,忽然俯身,带着薄茧的手指强硬地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迎上那双深不见底的帝王之眸。
“你是云国公捧在手心的嫡长女,”他声音低沉,带着无形的压力,“你说,为了换你的自由,他会不会交出兵权?”
云昭被迫直视他,唇线紧抿,一言不发。
【要云家兵权?自掘坟墓!拿我威胁?狗皇帝也就这点本事!阿兄定会屈服……可没了云家军,谁来抵挡北境铁蹄?秦王篡位成功又如何?不过是引狼入室,山河破碎!偌大皇朝,唯有阿兄……】
萧烬眉梢几不可察地一挑:“哑了?朕在问你话。”
【难道不是?】心底的嘲讽尖锐如冰锥。她面上却依旧恭顺:“奴婢不知。入宫未及十日,不敢妄言。”
“在你看来,朕就是昏君?只知仰仗裙带的皇帝?”萧烬的声音冷了几分。
【太后、苏贼、秦王、抱团的文官……这些毒瘤盘踞朝堂,你登基三载可曾动过一根?自身难保!】
云昭心中念头飞转,出口却道:“奴婢不敢。陛下自有圣断。”
萧烬猛地松开钳制。力道猝然消失,云昭失去支撑,狼狈地跌伏在地,冰冷的砖石硌着掌心。
头顶,帝王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云昭,朕会让你活着,睁大眼睛看清楚!朕所为,皆为大邺!”
【看?我等着看!】她伏在地上,声音却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尖锐:“好啊!奴婢拭目以待,等着看陛下如何铲除奸佞,肃清朝纲,还大邺一个海晏河清!”
萧烬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眼神幽深难辨。片刻,他转身,玄色龙袍在夜风中划过一道冷硬的弧线。
“跟上。”命令简洁而冷酷,“朕回紫宸殿安寝,你为朕宽衣,暖床。
云昭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寒意瞬间窜上脊背。
她撑起身,看着那不容违逆的背影,缓缓攥紧了拳。
【……暖床?】
【狗皇帝疯魔了!忘了我有婚约吗?!】
云昭刚挪步,脚下却是一软,整个人向前栽去!
预想中的冰冷并未到来一只强健的手臂猛地揽住她的腰,将她牢牢接住!
四目猝然相对,鼻尖几乎相触。慌乱的心跳声在死寂中擂鼓般炸响。
云昭惊得魂飞魄散,触电般狠狠推开他:“萧烬!我不是故……”
声音戛然而止。
空气瞬间冻结!
她竟直呼了帝王名讳!
小贵子面无人色,扑通跪倒:“陛下息怒!云姑娘吓傻了!口不择言啊!”
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