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宛正色道,“我们的婚约已经那么久了,如果还作数的话,干脆早点把堂拜了,免得夜长梦多。”
萧琅渐眸中一震,看着顾宛的神情徒然变得深邃,“宛宛,你……都想起来了?”
顾宛点头,“想起来的不多,但是你与我早有婚约的事情却是想起来了,所以你可别想赖帐!再说了,你都已经跟我生米煮成熟饭了,更别想赖帐。”
话音刚落,顾宛便落入了一个清冽的怀抱,熟悉的檀香气息扑面而来,顾宛贪婪地嗅了嗅,感受着脸颊的触感,莫名的心安,“让你吃了那么多苦,我以后一定对你好一点。”
萧琅渐抱顾宛抱得更紧,“你吃得苦比我多。”
顾宛在萧琅渐怀里拱了拱,突然探出头来,“我在梦里看到你跪在洛水河畔好久好久,我想跟你说话,可你不理我,我看得很心疼。”
疼惜地吻了吻怀中人的额头,萧琅渐哽咽道,“都过去了,你回来了就好。”
顾宛从萧琅渐怀里钻出来,飞快地在萧琅渐脸上亲了一下,又飞快地裹好辈子坐得端端正正,俨然一个听话的乖宝宝,“我要吃东西。”
萧琅渐表情无奈,嘴角却勾起了好看的弧度,转身从桌边端起碗筷,坐回床边一口一口喂顾宛吃完了温的糯糯的粥。
饭吃饱了,顾宛的瞌睡又上来了,虽然她从昨天一直睡,但因为之前累得紧了,睡了也跟没睡一样。
“先睡会儿吧!我在旁边守着你。”
顾宛勉强睁大眼睛,拉住萧琅渐的衣袖,“你跟我一起睡。”
萧琅渐,“……”
顾宛接着道,“你昨夜肯定比我累得多,万一一次性把你累坏了,我不得守寡啊!”
萧琅渐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她还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褪去鞋袜,萧琅渐靠着顾宛躺下,有一下没一下拍在顾宛背上,不一会儿顾宛的呼吸就已经均匀了。
等到又一觉睡醒,正是阳光正好的清晨。
顾宛肚子又空了,靠在萧琅渐怀里却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从被子里面露出半张脸偷偷看萧琅渐的睡颜,英气的眉毛微微凝着,高挺的鼻梁,略显单薄的唇……左脸那条疤的印记已经不慎清晰了,顾宛伸出手指小心地摩挲着,冷不丁手指突然被握住,“还早,你可以多睡会儿。”
顾宛答非所问道,“你这道疤怎么来的?!”
萧琅渐沉默了下,才轻描淡写道,“战场上刀剑难免无眼,不小心伤到的而已。是……不好看吗?”
顾宛一愣,轻声笑了,轻轻点着萧琅渐的嘴角,“你是倾国倾城的佳人,得亏有了这道疤,不然比我还要好看,你该不要我了。”
“多亏了你交给顾清的地图,如今北狄之乱平了,世间再无北狄,待到我向皇上交了差,我们就回北漠。”
顾宛乖巧点头,“一切都听你的。”
萧琅渐想起顾宛素来的脾气,到底开了口,“宛宛,那些战俘……”
“是你的战俘自然由你来处理,出嫁从夫,我都是你的人了,自然都听你的。”
萧琅渐微微松了口气,只听顾宛接着道,“鬼门关过的多了,便懒得再顾忌那么多了。苗疆的事情复杂,你都纵着我,我也顾忌着当年对苗疆太后的承诺。可是如今,靳言的皇位已经坐稳了,我也不算辜负苗疆太后的嘱托。如今,我便真真正正做回我的顾宛,元卿这个名字,便让它随风去吧!”
这算是变相给萧琅渐吃了定心丸,毕竟男人也是要哄的嘛!
萧琅渐果然脸色明亮不少,笑着道,“说到这里,我还忘了有件事要同你商量。”
顾宛好奇,“什么事?”
“我看那云颜同你身边那属下的关系已经差不多到火候了,不如趁早让他们把亲结了,也算做桩好事……”
大结局
北狄国被灭一事震惊了天下,原本有异心的没异心的各国这个时候都老实了,往大齐送宝物美人的车队络绎不绝,新帝登基以来朝堂格局前所未有的明朗,充满生机。
身为灭北狄的功臣,定北王却在朝堂上提出了卸甲归田。
萧清越的表情不甚好看,“战事过后正是百废待兴之际,定北王这时候卸任不是让朕为难嘛!”
萧琅渐微微一揖,“回皇上,臣是一介武将,打仗的时候也许可以帮衬一两下,可是若论治国却是万万不行了,占着这个武将的身份着实不合适。”
萧清越看他一脸的冠冕堂皇,知道是不可能让他老老实实留在京城里带兵了,只好退一步道,“那这样,你武将的职务朕给你去了,也允你回封地,但是定北王这个封号还是要世袭下去的,以后你同顾宛的儿子生下来,朕总得给朕的小侄子送点什么像样的东西。”
只要能回北漠就行,萧琅渐倒不在乎那么多,“既然皇上这么说了,臣要是再推辞未免不识相,臣谢主隆恩。”
萧清越笑得温和,眼中的狡猾却一闪而过:你不愿给我做苦力,还有你儿子,先卖你个人情,等你儿子生下来,看你还怎么好意思不还我人情,到时候拿你儿子逗着玩一定更有意思!
当然,萧清越不知道,后来真当萧琅渐与顾宛的儿子生下来之后,没等萧清越下旨,萧琅渐就派人八百里加急把刚断奶的孩子送了来……这都是后话。
这头下了朝,萧清越把萧琅渐叫去了御花园。
他登基之时,正逢顾宛失踪,萧琅渐整个跟疯了一样,两人已经许久没有像这样坐在一起好好地说说话了。
萧清越看着冬日里发白的日光,状若不经意开口,“你的毒解了七七八八,可是毕竟余毒未清,你将炎水玉还朕之后拍拍手走了,岂不是让朕心有不忍?”
萧琅渐的寒毒确实需要炎水玉为药引,只是药效有限,再加上蛊毒的侵袭,现在的萧琅渐不过是表面无恙罢了。
即使他将事情瞒得紧,萧清越毕竟是皇帝,焉有不知道的道理。
萧琅渐却微微一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皇上的眼睛,不过原来臣确实拿臣自己的身体没办法,现在却不一样了。”
萧清越微微挑了挑眉,“怎么?”
“宛宛说她有办法。”
萧清越一愣,紧接着笑开,“若是她说有办法,倒是可以试一试。只不过你们若是要继续治病,留在京城,朕这里有各种珍稀药材,岂不是更方便些。为何非走不可?”
“这都是臣早在晋阳时就已经答应宛宛的,迟了这么许久,这两天家里已经闹起来了,再不启程只怕就更加不消停了!”
萧清越哈哈大笑,“想不到堂堂的定北王,竟是个惧内的,难怪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既这样,朕就不拦着你了!不过这婚礼得在京城办了,喝完你们的喜酒朕再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