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弘书?的疑问,吴谦是这么说的:“神农尝百草才有的岐黄之术,我们现在不这样做,只是因为?没有新的百草给我们尝了,而不是抱残守缺。六阿哥您的显微镜和细菌给我们展开了一个新的世界,照您说的,细菌有很多种,这意味着?我们又有新的百草了,说不定?我们之间的哪一位,就会成为?新的神农呢。”

介时建庙立祀,可是陆地飞升的功德。

弘书?由衷道:“一定?会的。”他又关心起牛痘,“牛痘研究的如何,如今的症状是什么程度了?”

虽然他当时症状不重,但那是因为?他有身体强健的金手指,后?来?太医院把那头牛牵回去研究的时候,先在一些死刑犯身上试验,发现牛痘虽然比人痘好,但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好,或者?说,没有在他身上表现的那么好。

不过因为?有了他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太医院的人没有轻言放弃,积极研究如何能让种牛痘的其?他人也能像他一样只有轻症,陆陆续续的倒也有些成果。

吴谦回道:“如今不是身体特别弱的,都能控制在中轻度了。”

“那就好。”弘书?道,“辛苦你们了,只这一项,你们的功德就不会少。”

吴谦谦虚道:“这都是您的功德,我们不过捡个便宜罢了。”

“我就生个病,有什么功德。”弘书?笑道,“照这么说,功德最多的该是那头牛。”

“哈哈哈,也是。”吴谦道,“所以我们现在都好好供着?它呢,就指望它什么时候再?降一道福。”

闲谈之间也没忘了记录几?个匠人的伤口变化情况。

两天之后?,可以明显发现,用过酒精消毒的匠人伤口已经有表皮开始新生,没用过的还在努力结痂。

这还只是轻伤,太医们欢呼雀跃的记下?实验记录,又问弘书?要?了一些酒精,接下?来?他们就准备进驻大理寺的监狱,挑一些重伤犯人继续按着?弘书?规定?的流程做对照组试验。

等重症再?做完,拿着?这些实验数据交上去,酒精的工业制备应该就不会有太多阻碍了。

毕竟受伤的可不会只有前线士兵,那些王公大臣的谁能确保自己一辈子不会受伤呢。

将后?续试验交给吴谦带领的太医组后?,弘书?就放开手,投入到人工纯碱的制备中去一想到这些都会换成白花花的银子,弘书?就充满了干劲!

弘书?干劲满满的为?了赚钱而努力,胤禛看着?折子眉头皱成了疙瘩。

折子是浙江巡抚李馥上的,里面说的是他遇到的一件怪事,有一个名叫郑进忠的太监某日来?到他衙门,言称是奉皇上之命前往南海进香,为?先帝太后?祈福,因在途中碰到歹人,部文堪合皆失,来?此索应夫马。

李馥略觉不对,便使人背着?郑进忠查问了他的随从罗六儿,罗六儿交代郑进忠是镶白旗人,原籍陕西。

李馥再?次与郑进忠交谈,郑进忠却说自己是正黄旗人,五十六岁,原是山西人,本是皇太后?位下?首领,在五月皇太后?崩逝后?奉皇上之命出京,走?前又得?李娘娘差遣,前往五台、金鼎、理安南海进香。

虽然郑进忠说了许多细节很详细,但李馥看他的长相觉得?他最多二十来?岁,言语间也有闪烁,心中还是放不下?怀疑,便一边将人看管住,一边上折子。

“……臣愚昧不能辨其?真伪……恭请圣裁。”

胤禛想到先帝时期,打?着?允祉名号在外活动?的孟光祖,面色阴沉,写下?朱批:“假旨重犯,严谨解部来?质审。”

奏折当天便被快马加鞭送回浙江。

另一边,沉迷于做纯碱的弘书?被叫出实验室。

高?卓带着?葛荣来?见。

“启禀六阿哥,养心殿要?换的玻璃窗棂都已做好,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去看看?”

弘书?有些恍惚:“这么快就做好了?”

葛荣有些奇怪弘书?的反应:“已经二十多日,不算快。”他们造办处的人还担心六阿哥觉得?慢呢,召集了大批人手加班加点的干,毕竟没多久就是陛下?的万寿节了,他们这些匠人私底下?都猜测,这玻璃窗棂怕是六阿哥送给皇上的万寿节礼,那他们当然不能拖后?腿。

只是如今看六阿哥这反应,难道不是给皇上的万寿节礼?

“皇上的万寿节就要?到了,六阿哥您看,咱们是不是在这之前给养心殿换装完?”葛荣小心翼翼的问道。

万寿节?弘书?拍了下?额头,他这段时间真是做实验做昏了头,竟然都忘了阿玛的生辰马上要?到了,他还没准备生辰礼呢!

等等,葛荣刚刚的意思是不是以为?玻璃窗棂是他准备的礼物?欸,这个主意不错,可以,就它了,前前后?后?花了几?个月时间,谁敢说这个礼物不是他用心准备的?

弘书?在心里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大手一挥:“走?,现在就去看看。”

葛荣松了口气,看来?没猜错。

到了造办处,弘书?便看到匠人们精心制作的窗棂。

艺术品,绝对的艺术品!

虽然为?了凸显玻璃的采光功能,窗棂原本的复杂结构被简化大半,中间大片全部留白,只有四边窗框保留了一些传统构造。但优美多样的诗意图案、高?低起伏的线槽花纹,仍旧让这些窗棂好像一幅幅荡漾着?人文古韵的水墨画。

一一欣赏过后?,弘书?道:“很好,很美,你们辛苦了。高?卓,赏。”

虽然他现在手头紧巴巴的,但这点赏银还是不能省的。

“谢六阿哥赏!”葛荣代众人谢恩后?,问道,“六阿哥,那咱们什么时候去换。”

“等我明儿去问问皇阿玛。”弘书?道,又问造办处的管事,“戴先生呢?”

自从弹丸投入试验受阻后?,弘书?便扎进了玻璃的大坑,戴梓见他没空,就说自己先研究研究看能不能改进连珠火统,以适应弘书?搞出来?的新式弹丸,等他忙完两人再?继续商量火器进一步研发的事。

今天之前两人有好几?天没见过面了,弘书?有些惭愧,戴梓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家,之所以兢兢业业地留在宫里,就是因为?对火器研究爱的深沉,结果自己把人家撩拨了一回后?,就放着?没管过,这种喜新厌旧的行?为?属实有点渣男。

造办处管事回道:“戴先生一般都在自己屋子里,很少出门。”

弘书?闻言更加愧疚,怀疑老人家是不是被自己的喜新厌旧打?击的自闭了。

“戴先生,你在吗?戴先生。”愧疚的弘书?亲自敲门,结果屋里一点响应都没有。

“有灯啊。”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了,屋里人只要?没上床躺下?,基本都要?点灯,“戴先生?”

又敲了一会儿还是没人回应,弘书?有点担心了,该不是摔跤了吧?很有可能,老头毕竟七十多了,偶尔腿脚不利索还是很容易摔得?。

这样一想,就觉的不好:“来?人,把门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