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暾勉强笑笑:“书局和?印刷那边我……”

“别操心这些。”弘书有意放松地开玩笑道,“禧叔最近都闲死了,刚好叫他忙一忙。”

送走允祥父子俩,弘书马不停蹄地来到永寿宫,胤禛正在这里:“将你十三叔送走了?”

“嗯。”弘书敷衍的?答应一声,就看向额娘。

乌拉那拉氏正斜靠在床上,着装整齐、发丝都不见乱,面色有些潮红,笑容里藏着一点疲累:“弘暾情况如何?”

“问题不大。”弘书轻松地道,“皇额娘,您怎么样,怎么突然感?染风寒了?”

乌拉那拉氏笑了笑:“昨儿?我睡时觉得屋里有些闷,便叫人留了点窗户,谁知道一早起来就头重脚轻、鼻塞咳嗽。”她叹道,“真是?老了。”

胤禛微微蹙眉道:“你比朕还?小三岁呢,朕都好好的?,你老什么。不过一场风寒而已,养几天?就好了,别见天?儿?多想。”

“就是?!”弘书附和?道,“皇阿玛说的?对,您才多大,五十都没有,人生的?一半都还?没有过完,说什么老。您要是?算老,那那些七八十八九十的?老人家怎么说,土埋到脖子了吗?”

乌拉那拉氏瞪他:“不许胡说,那都是?老寿星,要尊敬。”

“是?是?,是?儿?子说错话?了。”弘书轻拍自己的?嘴,又道,“您既然觉得宫里闷,等病养好了,就让皇阿玛带咱们去圆明园住,那里不闷。”

胤禛丝毫没有被儿?子指使的?感?觉,深感?认同地点点头。

又说了一会儿?话?,彩衣娱亲地将额娘逗笑,弘书和?胤禛两个就被撵走:“我没什么事,歇歇就好了,你们两个大忙人,快去忙你们的?去。”

父子俩同路,一边走一边说话?。

“过两日葡萄牙使臣觐见,你同朕一起。”

弘书答应:“好。”正好,他上辈子动完手术后?,那个人给他找的?老中医开的?调养方子里有一个东西?大清现在没有,正好找这使臣问问随身有没有带。

“弘暾病了,你那本书怎么办,延后??”胤禛问道。

弘书道:“不用?,书局现在的?事情不算难,我叫禧叔先支应一阵,至于印刷那边,那些孩子在学习操作的?时候,三哥也?会一起,对印刷也?算有些了解。到时候我来安排,三哥可以帮我在宫外看着。”

弘时,胤禛嘴巴微微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默认了弘书的?安排。

就在弘书忙忙叨叨地重新?安排宫里宫外的?事的?时候,一日早课结束,阿桂忽然拉着他到僻静处:“六阿哥,有个事奴才不知道该不该说。”

弘书吐了口气:“我最近事情很多,不想绕弯子,你就直说吧。”

阿桂吞吐道:“常保您还?记得吧?就是?春猎那日引来熊瞎子的?那位,他最近出了点事,被大理寺以…以调戏良家妇女的?罪名抓进大牢了。”

弘书:???

第90章 随朕上去 弘书还是第一次来大理寺的牢……

弘书还是?第一次来大理寺的牢房, 颇感?稀奇地四处瞅瞅,发现这里环境竟然还不错?

“现在的牢房环境都这么好了?”弘书有?些迷惑,他早上听说了常保的事, 恰好下午出宫看望弘暾, 便想着干脆顺便来见见常保。虽然根据阿桂所说常保是?被冤枉的,但不亲自询问做出判断, 弘书可不会?滥用私权给常保出头。

临时决定的突然袭击,大理寺不可能?提前打扫。

陪同的狱丞鲁同此刻脑子还迷糊着, 不知道这位大爷为什么突然来了, 小心陪笑道:“是?, 小的们不敢懈怠, 每日打扫好几回呢。”

朱意远瞥了一眼鲁同, 微微摇头,有?些人?真是?机遇来了都抓不住, 他低声道:“回主子,这一处牢房是?专门羁押犯错的王公大臣的。”

难怪, 弘书恍然,原来是?高级牢房,就说,这些狱卒哪有?那么好心,原来是?家属打点到位了。

一路来到关押常保的单间,鲁同没等?吩咐就利索的打开牢门, 让弘书看的直皱眉头。

不过这种积弊已深的问题,不是?他现在一两句话?就能?改变的, 还得慢慢图谋。

常保懒洋洋的闭目躺着,听到牢房门开也没起身,反倒是?大爷似的问道:“今儿爷家里送了什么菜来?”

然后他就听见这一个多月以来辗转反侧、梦寐以求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你这日子过的还挺潇洒, 看来我多余走这一趟。”

常保一个骨碌爬起来,甚至因为太过急切激动绊了一下:“六阿哥?!”

定睛一看,真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当即表演一个变脸绝活,脸上的表情一下从惊喜变成了委屈难过坚强倔强交杂,声音哽咽地道:“主子,您怎么来了,奴才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弘书当即一个激灵直冲天灵盖,死鱼眼看向常保:“你要是?不能?正?常点,我转身就走。”

常保瞬间换成嬉皮笑脸:“主子,您是?为奴才来的吗?奴才惭愧,这点小事怎敢劳动您大驾。”

“哼。”弘书睨他,“不是?你撺掇阿桂去找我的?”

常保诧异:“是?阿桂兄弟跟您说的?唉,阿桂兄弟就是?为人?仗义,担心奴才,主子您别怪他。”

弘书嗤了一声,没跟他掰扯:“说说吧,怎么回事。阿桂说你是?被冤枉的,怎么个冤枉法?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人?,眼里揉不得沙子,你要是?真是?被冤枉的,那没说的,好歹也是?我的属人?,不能?任人?污蔑。但你若敢说谎,真做了那下流事,让我查出来,这坐牢的‘好日子’你也别想过了。”

常保终于严肃起来:“主子明察,奴才真是?被冤枉的。那日奴才……”

他十?分详细地讲解了一遍自己是?如何被下套又被下药,发现是?仙人?跳后凭借过硬的身体素质硬是?顶着药效发作临门跑掉,结果正?好撞上一辆路过的马车,冒犯了其中的女眷,最终被其仆人?押送大理寺的过程。

“其实要说冤枉也不算冤枉。”常保垂头丧气地道,“奴才确实是?冒犯了那家姑娘,只是?奴才真不是?有?意的。奴才解释了,奈何那家人?不相信,就认定奴才是?登徒子,专门冲着那位姑娘去的,若不是?奴才阿玛四处奔走,奴才早就被判刑了。”

这时候调戏良家妇女的刑罚可不算轻,轻则杖责下狱刺字,重则剁手割舌斩首。

弘书听完却眉头紧皱,他本以为常保的被冤枉是?被人?陷害,其中的当事女子应该是?参与者?,不算清白?。却没想到,被陷害是?被陷害,但这里面却还牵扯了无辜女子。

这可就不能?简单处理了,他直接问重点:“你当时冒犯的程度如何?那位姑娘如今情况又如何,名声可有?受损,可有?寻死行为?是?谁家的,家中有?没有?给她定下亲事,亲事可有?影响,事后你们家有?没有?第一时间上门请罪?”

这一连珠炮似的问题让常保心中凛然,六阿哥他,好像与常人?的关注点十?分不同。

一边快速分析六阿哥这些问题背后的心思,一边谨慎答道:“当时奴才的神?智有?些模糊,但依稀记得,应当是?奴才撞进?马车中,将那位姑娘压、压在了身下,但只有?一会?儿,而?且什么也没做就滚开了,奴才发誓!”小心观察弘书表情,见他不置可否,只能?继续道,“那位姑娘姓毕鲁氏,是?镶白?旗包衣佐领巴腾家的,她额娘是?顺承郡王的侄女。因为当时正?在大街上,看到的人?不少,所以、所以那位姑娘的名声应该是?有?受损的。至于有?没有?寻死和定下亲事,这个、这个奴才也不知道……不过奴才阿玛在知道的第一时间就带着厚礼上门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