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打趣,惹得微有醉意的众人?哈哈大笑。
徐本昂首挺胸道:“那是,我虽然比别?的不如?你们,但?比儿子,绝对不必你们差!”
一句话成功拉住众人?的羡慕嫉妒恨,想来今日回家后,各家小辈少不得要听几句‘你看看人?家’了。
天色不早,众人?略开几句玩笑便各自道别?离开,赶在关城门前回城是不行了,只能回城外?的临时住所。
徐本和徐以烜回到自家在城外?的小庄子,徐本要酒:“今日在六阿哥那儿喝的克制,不尽兴,煊儿,你再陪为?父喝两杯。”
徐以烜有些头疼:“父亲,你这?些日子喝的够多了,要不还是别?喝了吧,让娘知道,又该骂我了。”
徐本眼睛一瞪:“还敢拿你娘来压我!臭小子,真是翅膀硬了!也不想想你还能陪你老子我喝几回。”他这?次升了贵州按察使?,出了正月就要离京赴任,徐以烜作为?弘书伴读,自然是不能随行的,贵州那地方又远,几乎没有中?途回来的可能,父子俩至少三四年见不着面,要是他在贵州连任,九、十年见不上面也不是稀罕事。
徐以烜只能无奈妥协,后果?就是在他爹喝多后更加无奈的哄人?。
“呜呜呜煊儿啊,我、我没想到还能、还能有这?一天啊,呜呜你爷爷、爷爷在地下应该不会再骂我了吧,爹啊,等几年、你再等几年,我在贵州好好干,到时候一定给你请个好谥号!呜呜呜煊儿呀,人?家都是儿子靠老子,你老子我反倒要靠你啊,要不是你被选为?六阿哥伴读,我这?些年也不能升官这?样快,也不能被选进谈判组,也不能立下功劳,如?今被外?任去贵州,我的顶头上司还是你同僚的父亲,我何德何能、何德何能能有你这?样的好儿子啊…呜呜呜…”
如?今的云贵总督刚好就是鄂容安的父亲鄂尔泰,在知道徐本的任职后,徐以烜请鄂容安吃了回饭,鄂容安也不含糊,连夜给他爹写了一封家书。
你就说说徐本这?爹当得。
徐以烜一边给徐本擦眼泪,一边哄:“怎么会呢爹,您明明是靠自己,您想想皇上的性子,要不是您有能力?,皇上怎么可能只凭我一个小小的伴读就给您升官呢。”这?场面他最近见的太多了,一开始听他爹这?样说还感动的和他爹抱头痛哭,后来直接麻木,只想赶紧把人?哄好,哄上床去睡觉。
“对对,皇上。”徐本大概真的是喝大了,“皇上也是好命,跟我一样好命,我有煊儿你,皇上有六阿哥,要不是有六阿哥,这?次开疆拓土的功勋皇上还真没这么容易拿…唔唔…”
徐以烜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爹的嘴,头都大了,这?人?真是不能喝酒,瞧瞧平时多小心谨慎的人?,如?今竟敢大言不惭的评价皇上了。
不行,不能再放纵了,再不清醒指不定还能说些什么出来,算了,扣嗓子眼吧。
爹啊,恕儿子不孝了。
这?边上演父慈子孝的画面,九州清晏里,好命的胤禛正在问苏培盛:“六阿哥睡了?”
苏培盛道:“是,六阿哥送走何大人?他们之后,说有些头晕,就睡下了。”
胤禛无语又发愁:“他能喝多少,就头晕。就这?酒量,以后可怎么办,蒙古那边的个个拿酒当水喝,他这?样以后怎么应付的来。”
苏培盛呵呵笑道:“还有那么多大臣呢,哪能叫六阿哥与蒙古人?拼酒。”
胤禛睨他:“老东西,你是越来越大胆了。”
苏培盛谦虚:“都是皇上您调.教的好。”
“哼。”胤禛懒得和这?没脸没皮的老不修掰扯,“去将?人?叫进来。”
“嗻。”
苏培盛叫人?进去,自己却?没跟着进去,而是亲自守着门。他如?今的火候,对分寸的拿捏已经相?当到位,很明白什么时候可以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什么时候该谨守本分。
屋内,胤禛问道:“今日六阿哥离席,与你说了什么。”
“回皇上话,六阿哥今日与臣主要说了去病城的建设和喀尔喀蒙古之事。”殿下跪的赫然就是刚刚已经与众人?道别?离开的尹继善,半路被人?追上又叫了回来,此时酒已经完全醒了,斟酌着将?弘书与他说的话叙述了一遍。
却?没说弘书嘱咐他帮忙看着手下之事。
虽然确定自己等人?是皇上主动送给六阿哥的班底,但?到底没有正式的谕旨,只是心照不宣的话不确定性太大,尹继善心里清醒的很,毕竟先帝的太子还没过去多久,指望帝王心意永远不变的都是傻子。去病城和喀尔喀都是公事,六阿哥为?这?个和他私下密谈,即便以后皇上心意有变,也不能因为?这?个起疙瘩。
哼,这?臭小子笼络人?心还是有点本事,胤禛提前已经知道两人?交谈的大概内容,这?会儿心中?既高兴又有一点酸涩,为?儿子能得到人?真心支持而高兴,也为?尹继善的轻易变心而酸涩明明他也很看重尹继善,怎么只跟小六接触了这?么一点时间立场就偏过去了,五年还比不过半年吗?
当然,这?么一点酸涩是不足为?外?人?道的,胤禛也只能假装自己提前不知道两人?的谈话内容,道:“去病城建设之事,可以按照六阿哥规划的来,你赴任以后,若遇到问题,尽可以与六阿哥通信讨论。至于喀尔喀之事……”他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六阿哥年纪还是小,于此事上思虑不够周全,蒙古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朝廷目前暂时对蒙古的态度不会有大变,你过去后,多注意喀尔喀和鄂罗斯之间的动静便好,其他的无需多做什么。”
“臣遵旨。”尹继善有些犹豫,“那六阿哥若是问起……”
“朕会与他分说,你不必担忧。”胤禛道,“除此之外?,朕叫你来,也是有一事想嘱咐你。朕允了六阿哥在去病城的贸易之权,届时你多看顾两分,莫要让人?知道六阿哥在背后之事。”
“臣遵旨。”尹继善有些咂舌,虽然知道皇上对六阿哥宠爱,但?没想到会这?样宠爱,居然连这?种?小事都替六阿哥想到了。一时间,他觉得自己方才认为?皇上会变心的担忧好像有些杞人?忧天?
“好了,下去吧。”
尹继善走后,胤禛的表情却?没放松多少,反而有些凝重,心里想的全是弘书对喀尔喀的言论。
小六他,对于藩国和领土的态度,好像有点偏执了。胤禛忧心忡忡的想,这?可不是太妙,虽然开疆拓土对皇帝来说是武治的最高功勋,是每一位皇帝的终极追求,但?若一味地只想开疆拓土,很容易就会变成穷兵黩武,对国家、对百姓可不是什么好事,也很容易从明君变成暴君乃至昏君。
不行,这?个性子,还是得好好掰一掰。
胤禛还在想着如?何引导儿子正确看待领土和藩国的问题,却?没想到,在他还没来及说出口时,父子俩就因为?这?事爆发了一场严重的冲突。
事情的起因是两年前前云贵总督高其倬奏请清查安南国疆界,当时有旧境一百二十里牵扯不清,高其倬请于大赌咒河立界,但?安南国王上奏陈情说高其倬清查不清,于是鄂尔泰赴任云贵总督后再次清查,决定退还八十里给安南国,安南国王却?再次上奏激切陈情,言辞之间分明是想将?一百二十里尽归安南。
胤禛便是泥捏的性子也不可能忍受一个藩国国王如?此,便下旨严厉斥责,谁知这?安南国王也是个不要脸的主儿,胤禛的圣旨一送过去他就跪了,再次上奏感恩悔过不说,奏折里还极其肉麻的舔了胤禛一回,什么‘圣寿无疆’、‘圣朝千万年太平’、‘臣国千万年供奉’等话张口就来,再加上使?臣送来大量珍品赔罪,胤禛对安南国王的态度还算满意,想了想,不如?借此事给其他藩国立一个标杆,便干脆将?剩下四十余里地赏赐给安南国王。
在他看来,藩国国王也是自己的臣子,赏赐土地和赏赐府邸、庄子给朝中?的王公大臣没什么不同。
但?在弘书看来,这?却?是将?国土白白送给越南人?。
“皇阿玛!”弘书气势汹汹地闯入九州清晏,张口就是质问,“您怎么能将?国土轻易赏给他人?!”
第76章 适合做皇帝吗? 九州清晏里,胤禛正召……
九州清晏里, 胤禛正召见允祥和户部尚书常寿商议减免朝鲜贡米和二月亲耕籍田之事,弘书突然闯进来?质问让三人一时都有些愣住。
胤禛最先反应过来?,看了允祥和常寿一眼, 不悦道:“放肆!不经通报私闯御前, 见朕不行礼,你的规矩呢!”
弘书这?才注意到外人的存在, 立刻先压下满腔的愤愤不平,行礼道:“儿臣参见皇阿玛, 儿臣情急之下御前失礼, 请皇阿玛责罚。”
无论?如何, 在大臣面前, 对阿玛最基本的尊重是要有的。况且他也不想将?这?事闹到别?人面前, 他今日的目的是要把那四十里土地收回来?,而不是为了跟皇阿玛吵架, 若是在外人面前闹的不好看了,介时哪怕是为了皇帝的威严, 阿玛都不会答应收回成命。
胤禛瞪了他一眼:“有什么事值得?你如此失礼?朕看你近日就?是过的太过松散了!回去将?《礼记》给朕抄十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