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语兰见她自信从容的样子,心中的气愈发厉害,“你以为我不想?可我不敢赌,我从来没见过父亲和颜悦色,没见过母亲露出如此宠溺的笑,我只是拿了一只你没戴过的发簪,说你遇到了危险,母亲一刻都不愿意等待。”

她流出两行,哽咽痛哭。

“母亲不是信任我,而是怕晚一秒,你会遭遇不测。”

久酥垂眸,手指轻捻发丝:“那你也不该拿夫人的身体开玩笑,我会通知侯爷,让她将你从家谱中移除,自此后,再也侯府再也没有养女。”

黎语兰激动地吼道:“你也配!”

啪!

清脆的巴掌落在她那气得发红的脸上,显得更深了。

“你、你敢打我?”她气得手抖。

久酥冷冷道:“打你都是轻的,黎语兰,从今往后,你不再是夫人的养女,你自生自灭,但凡你再起歪心思,别怪我不客气。”

比起砍断她一根手指,或者揍她一顿。

不能成为侯府的养女,才是最致命的。

黎语兰崩溃不已,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久酥离开,她揪住木玲的衣领:“你不是会武功吗?看着我被欺负,是不是很开心?很得意?”

木玲羞愧低下头。

她任凭小姐疯狂捶打,“对不起,奴婢只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确实打不过那男人。”

府外。

张土自是听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声音,像是两人吵架了,他试探地问:“您跟侯府黎小姐是有什么过节吗?”

久酥道:“从现在开始,她不再是侯府小姐。”

“为什么啊?”张土一愣,他才刚攀上侯府这关系,就、就没了?

久酥骑上马,轻抚孑然的脑袋。

“她疯了,做出弑母的疯举,此事极为敏感,张大人可不要外传。”

张土紧张道:“是、是是,下官谨记。”

看着两匹马跑远,他擦了擦头上的汗,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他大步朝府里走去,看着还在疯疯癫癫的女人。

嫌弃挥手吩咐。

“把她赶出去!晦气!”

黎语兰被护卫扔了出去,她踉跄几步,摔在雪里,她紧紧握拳,胳膊搭在眼睛上,流下两行泪水。

任凭木玲呼唤,都无动于衷。

须臾,她放下胳膊,哪儿还有伤心之势,冷静道:“去买两匹快马,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盛京。”

木玲问:“小姐,您要做什么。”

黎语兰道:“趁着大家还认识我才是侯府小姐,我要赶紧找一个靠山。”

靠山?木玲不敢问。

只得照做。

这几天,下了大雪,很多人承受不住路上刺骨的寒风,书店的人相应减少了,而每次元泽旭跨进门槛。

都被挡住了。

元泽旭皱起眉头:“我经常来这里,跟宝珠是好友,你们也见过我,为什么不让进?”

跑堂拿着扫帚,将门口的雪清理出去。

他不屑道:“你不是举人吗?看看门上的牌子。”

牌子?元泽旭抬头,果然门口挂着一块木牌,他念着,脸色却越来越难看:“闹事者和元泽旭…禁止入内?”

这不就是在针对他吗?

跑堂骂道:“胡掌柜说了,下次再冒充什么举人,就直接去衙门告你,赶紧滚,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不少读书人探头探脑,他们的眼光仿佛刀子,狠狠地扎在他的心里。

元泽旭不服。

在胡宝珠家不远处,蹲了很久,终于等到了一个影子。

“宝珠!我在这里等了你一天,可冻死我了。”他伸出通红的大手,希望能得到女人的心疼。

胡宝珠淡笑:“元公子,你以后不用再找我了。”

说完,艰难地大步朝前走。

可无论多么艰难,她都要快走,她实在是不想跟元泽旭见面,恶心、难过以及后悔,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元泽旭追上,他又道:“我等了你一天!”

“不是我让你等的。”胡宝珠顿了顿,东家是怎么说的?不要对渣男生出可怜的心思,他说的,不是感人的事情,而是自我感动的催眠。

元泽旭还想再追。

胡宝珠的爹娘已经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