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酥眸子敛起一抹冷意,她抿了一口茶。

又酸又苦。

“那就是黎小姐的记忆力太好,一下子就能记住别人喜欢喝的茶,哦,对了,漫漫你喜欢什么茶?”

前一句要说在夸奖,那后一句嘲讽就拉满了。

为什么能记住宋妄和江璟喜欢喝什么茶,记不住丘漫喜欢什么?

共同点便是,只记得住男人喜欢喝什么。

丘漫嘴角轻轻一撇,意味深长道:“我啊,估计是什么茶都喜欢喝,没有人记在心里呢。”

黎语兰笑容僵在了脸上。

“久姑娘,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不得不说,这还是久酥第一次看到黎语兰变脸,其实讨好喜欢的人,倒也没什么,追人嘛,做什么都不丢人。

但她不理解。

阿璟已经当着黎语兰的面牵着她的手了,他们两人的关系不能用古人听不懂的‘男女朋友’,但总有亲密二字来形容吧?

又是‘江公子’再会。

又是‘江公子似乎不爱喝茶’吧。

久酥确实不能忍了,她收起冷冽的眼神,神情自若道:“没什么,我在夸黎小姐记忆超群。”

黎语兰听懂了里面的嘲讽。

短短一眨眼的功夫,她便整理好了心情,笑着应对:“我第一次见久姑娘,下次便记住你爱喝花茶。”

久酥端起瓷杯,看着里面好看的花瓣,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

“喝花茶,不做花心人。”

江璟立马倒了一杯花茶,附和道:“阿酥,我也喜欢喝花茶,我自是钟情你一人。”

久酥耳尖微红,轻咳一声道。

“聊正事聊正事。”

丘漫看向黎语兰,语气针对道:“宋大人,谈正事,不能让闲杂人在这里吧?”

宋妄淡淡道:“她替侯爷前来,不算闲人。”

倒是……

他倪了一眼丘漫,似乎在说你好像才是闲杂人。

丘漫直起腰,傲慢道:“她父亲是侯爷,我父亲也是侯爷,而且,是久酥姐姐带我来的,我是她的小跟班,我是重要的人!”

久酥点头,认真地说。

“是的。”

宋妄头疼,这怎么成了侯爷不侯爷的事情了?如今居安侯在这儿,有黎语兰盯着,他也好行动,算是帮皇上监视了。

他手一挥,命人端来一个盘子。

“你们看。”

江璟道:“此物叫烟斗,我曾听见多识广的老者说过,之前宫宴里,见过西格国的使者拿过吸吮,不过他用的比这可是好多了。”

宋妄点头,他也略有耳闻。

“混批死的时候,手里还拿着这东西,想必是抽这东西死的,可这东西是什么,是如何到了混批一介平民的手上?”

可吸点烟就死了,那天天在厨房做饭的人,怎么受得了?

必定是吸吮的东西不对劲。

久酥浑身的血液涌动着难受,她想起了十九世纪的鸦片战争,端起小盘,看了一眼道:“此物为罂粟,有观赏和用药价值,但长时间使用,便是剧毒,精神颓靡,日渐消瘦,然后要命。”

她抿了口茶水。

丘漫忙倒上茶水,嘿嘿,姐姐实在是太厉害了,什么都懂,放下茶壶,双手托腮,崇拜地看向她。

久酥继续道:“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平民手中,达官贵族的关卡不好过,只能借一些人的手传播。”

宋妄手搭在桌边上,着急道。

“既然会死人,为何还要传播?”

久酥目光泛起幽光,想到十九世纪的悲剧,她道:“有利可图,自然越多人吸食越好,这东西会上瘾,有人砸锅卖铁,倾家荡产都会买这么一小盘。”

指了指那手掌大的盘子。

“这个家里,就只剩下一个枕头和被褥,厨房的锅碗瓢盆都没了,县令说,他娶了一个媳妇,但不见人影,我想,应该是被卖了。”

江璟道:“竟然是这么大的一盘棋。”

丘漫小脑瓜不停地转动。

她恍然道:“找到那个女人,就能找到这毒物所在地!”

“对!”宋妄点头,望过去,“混批家人都不在人世,只能从他娶的人这儿下手,只是会被卖到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