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林栖雾指尖一片冰凉,小腹也?似乎痉挛起来。
“夫人,您醒了?。”老管家静侍一旁,面容刻板而恭敬,“先生一早飞纽约了?,归期未定。”
他语气顿了?顿,平和地传达指令:“先生吩咐,这些?礼物,您随心意处置。”
林栖雾苍白?的小脸转向?他,没应声。
老管家眼神微闪,温声道:“夫人,先生为您请了?病假,让您安心休养,这几天不必出门了?。”
她指尖掐进掌心,嫣红的唇瓣血色尽褪。昨夜的温柔缱绻,似乎变得虚伪而讽刺。
“……嗯。”林栖雾声音很?轻,午食胃口全无,转身上楼。
隐秘的渴望生根发芽,从未如此强烈。
林栖雾一回房间?,便立刻拨通了?阮糖的电话。她必须要抓住这次机会,出门透透气。
两人当即约好三?日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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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霍霆洲不在,芳姨这几天又?回华樾府陪老太太去了?,无人管束的林栖雾只撂下一句“有事出门”便上了?车。
一路抵达和阮糖约定的地点,一家名为“迷境”的酒吧。
原以为是清吧,但眼前是光影变幻的霓虹招牌,耳边传来隔音门也?挡不住的鼓点,和她所想的天差地别。
她攥紧手袋,眼睫颤了?颤。
想逃。
“雾雾!这儿呢!”
林栖雾来不及反应,胳膊便被一只汗津津的手猛地抓住。
她抬睫,差点没认出来。
阮糖化着烟熏妆,一身酒红色吊带短裙,整个人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
林栖雾眸光微垂,落至自己的浅色裙摆。
一时间?无语。
“跑什么呀!”阮糖咯咯笑着,不由分说拽着她往进去,“里面可热闹了?!”
“糖糖……要不还是换一家吧。”林栖雾下意识地推拒。
“哎呀,我都订好卡座了?!”阮糖酒意上头?,凑近怂恿,“怕什么?你‘老公’还在大西洋彼岸开会呢!天高皇帝远,他想管也?够不着!”
她攥住少女冰凉的手腕,“走吧,就当是开开眼!”
林栖雾被半拖半拽拉进门。
变幻闪烁的灯影切割着舞台,音浪震耳欲聋。空气里充斥着浓烈的香水味、酒精和烟草气息,甜腻地躁动着。
阮糖拉着她穿过人群,走向?环形卡座。前方台面上,正上演着令人血脉偾张的一幕。
几名高大的年轻男人,上身只穿了?件紧窄无袖背心,露出精壮的腹肌,汗水油亮。每一次爆发律动,每一次挑.逗扫视,都引来全场的口哨尖叫。
一个银灰短发男人,像是锁定猎物般,目光精准地落在林栖雾脸上,薄唇勾起蛊惑的笑意,对她做了?个舔唇的动作。
她血液上涌,大脑当场宕机,转身就想往回走。
“哎!”阮糖反应极快,硬生生将?她拽回,“跑什么呀!才刚开场呢!”
阮糖身体随节拍摇曳,不由分说地将她按进卡座。
林栖雾心里清楚,闺蜜自分手后一直失意不振。但她没想到,连带着对异性的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弯。
从前的阮糖绝不会来这种地方,如今的她,却大声掷出“男人不过是玩物”的豪言。
林栖雾眼睫微颤,无声叹了?口气,将带来的礼物递到她怀里。
是Loro Piana最新款的深Kummel色弧柄肩包。
她在客厅挑了?许久,这款简约而不张扬,很?适合阮糖上班时背。
“哇,谢谢我宝!”阮糖迫不及待地拆开,尖叫着扑进她怀里,在她脸上吧唧一口。“呜呜,没想到我闺蜜真偷老公的钱养我啊!”
林栖雾:“……”
两人身处的卡座位于角落,并不显眼。但麻烦却像闻腥的鲨鱼,主动找上门。
一个花哨衬衫的寸头?男端着鸡尾酒,挤了?过来,毫不客气地坐到卡座边缘,浑浊的三?角眼在两人身上肆无忌惮地扫视。
“嗨,美女们,自己玩多没意思?哥哥请你们喝一杯?”他将?其中一杯酒直接推到林栖雾面前,笑容油腻。
林栖雾强忍不适,礼貌拒绝:“谢谢,我不喝酒。”
男人面色一僵,身体前倾:“出来玩不喝酒?那多扫兴啊!就一杯,给哥哥一个面子??”
说完,另一只手径直摸向?她放在膝上的手。
“我说了?不用!”林栖雾倏地抽手,嗓音因?厌恶拔高了?些?许。
“哟,还挺清高?”男人看?着少女清纯的小脸,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被驳了?面子?的恼羞成怒,“装什么装?来这种地方不就是找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