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霍霆洲而言,这样的力度无异于小猫挠痒痒。他非但没有松开,反而骤然收紧,将她禁锢在怀里。

他的面容依旧温隽清肃,嗓音淡淡:“我怎么坏了??说说看?”

他原本以为?,以少女醉得几乎不省人事的状态,根本说不出所以然,顶多是些含糊不清的呓语。

然而,出乎意料

她脑袋歪着,晃晃悠悠抬起了?右手?,笨拙地掰起手?指头,开始细数他的“罪行”。

虽然口齿不清,却是近乎执拗的认真。

“一…是…”她皱着眉,努力组织语言,“老…老城区…坐车那次…你明明…看出来?了?…还偏…偏要问我…‘冷吗?’”

她学?着霍霆洲当时?低沉的语调,学?得怪腔怪调,把那份“坏心眼”模仿得惟妙惟肖。

说完,她还用力地“哼”一声,表达不满。

霍霆洲眸底的笑意加深,静静听着。

“二?…是…”她手?指笨拙地掰下第二?根,“去见?…外?婆…那次…你…你牵我的手?…走了?好…好久…一直…不松开…”

她的小脸皱成一团,仿佛那是难以忍受的酷刑,“害得我手?心…都出汗了?…粘糊糊的…坏人!”

“三…是…”她掰下第三根指头,似乎对这件事记得特别清楚,语气都带了?几丝羞恼,“膝盖…摔伤那次…明明只是…蹭破皮…你非要…亲自给我擦药…”

她越说越激动,小脸涨得通红,“还…还不让我动!凶巴巴的!”她气鼓鼓地控诉,仿佛还记得当时?疼得龇牙咧嘴,哭红了?眼睛。

“四…是…”她努力寻找着第四根手?指,掰得有些费力,“…对剧本那次…我…我的台词…都还没念完呢…你就…突然…把我拉进怀里…”

她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些许委屈,“…吓我一跳…心跳都…都要蹦出来?了?…”

似乎觉得还不够,少女努力睁大眼睛,试图更清晰地表达自己的不满,补充道:“…还有!你…有时?候…看我的眼神…好…好恐怖…”

她缩了?缩脖子,像只受惊的小动物,“像…像要把我…吃掉一样…坏透了?!”

说完,少女仰着小脸,一脸“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表情,眼神里充满了?“你就是大坏蛋”的笃定。

霍霆洲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

他看着眼前醉得七荤八素,却能?把那些他有意无意的“欺负”记得门?清的妻子,心头涌上的不是恼怒,而是难以言喻的愉悦。

他伸出手?指,轻刮了?下她挺翘的鼻尖,眼神温柔得几乎要把她溺毙。

倏然,少女似乎觉得不够,一脸迷糊又较真的模样,还要再数一遍。

霍霆洲忽然低下头,温热的唇瓣贴上她小巧的耳廓,打断她混乱的思绪:“小醉猫,这些……就算坏了??”

“嗯?”

林栖雾茫然地抬起小脸,眼神更加困惑,似乎完全无法理解他的问题。

她下意识地重复他的话尾,声音又软又糯:“啊…这还不算吗?”

她小嘴微张,像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严重”的“罪行”在他口中仿佛不值一提。

短暂的静默后,她鼓起腮帮子,带着执拗的娇憨,声量高了些:“你明明…就是大…大坏蛋!最坏最坏的……”

后半句还未落下

霍霆洲却没再给她“控诉”的机会。

他低头,轻啄了?下她红润柔软的唇瓣。

旋即,退开几分距离,深邃的眼眸牢牢锁住少女瞬间瞪大的双眼。他嗓音喑哑,勾起宠溺的笑。

“小笨蛋,这才叫‘坏’。懂了?么?”

-

天边只露出半边鱼肚白。

林栖雾强撑着坐起身,歪倚在床头,摁灭铃声。她皱着眉,喉间干涩,脑袋更是沉坠混沌。

但除了?口干和疲惫,宿醉的头痛并未如期而至。

这倒让她有些意外?。

脑海中的碎片模糊不清、时?断时?续。

她依稀只记得霍霆洲一路将她抱上了?车,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竟然全无印象。

林栖雾按着额角,温吞着晃下楼。

餐厅里,霍霆洲常坐的主位空着,餐具摆放整齐,纤尘不染。

“先生一早就去公司了?,太太。”老管家像是能?洞穿她的心思,搁下手?中的咖啡壶,微微躬身。

她正?苦恼醒来?,怎么面对他醉酒的责问。闻言,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只是这阵轻松过后,竟泛起一丝微妙的空落感,羽毛般搔过心尖,快得抓不住痕迹。

“陈伯,”林栖雾落座后,拿起一片烤得焦黄的法?棍,刚抹上黄油,指尖的动作却顿住。

她微哑的嗓音含着试探,“昨晚……我回来?后,有发生什么吗?”

老管家面容恭敬平和:“先生带您回来?后,吩咐厨房准备了?醒酒汤。之后,先生便让我安排Maria照顾您休息。”

林栖雾心口涌上一股荒谬的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