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栖雾抽出小手,搂紧他劲瘦的腰身,像是怕他误会,“我当然想见你。可?是……”

“比起见面,我更不想你飞来?飞去,不停倒时差,还要熬夜工作……”

“小笨蛋。”霍霆洲打断她,语气?刻意柔软了些许,“我不觉得辛苦。”

“真的吗?”少女将下巴贴上他胸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像是在说,不可?以对我说谎话。

霍霆洲低笑,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因为见到你,就是最好的休息。”

眷恋与心疼在胸口来?回交织。

林栖雾最终什么也?没再说,只是更深地将自己埋进他怀里。

-

莫斯科站的巡演完美落幕,庆功宴的喧嚣还未完全散去,团队的通知已经下发:翌日清晨,便要赶往下一站。

时间紧迫。

告别也?是仓促的。

酒店门口,霍霆洲呼叫的车已经在等。

林栖雾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小半张脸埋在围巾里,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

霍霆洲揉了揉她的发顶,俯身在她眉心落下一吻,低声安抚:“照顾好自己,乖乖食饭。”

“我会的。”

林栖雾用力点头?,眼眶有些酸胀。她连忙背过身,飞快地钻进车里,悄悄抹了下眼泪。

直到已经驶出一段距离,她才?趴在后窗,拼命地和他挥手。

……

回到酒店整理好行李后,林栖雾下楼走向?集合点。

何清平正拿着名单核对人数,看她走过来?,眉头?微蹙。

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轻叹了一声,移开视线。

林栖雾感到莫名,但也?无暇思?及。

司机正在前方催促,她忙乱地跟着队伍上了车。

巡演的车轮一旦启动,便再无停歇。

明斯克、华沙、维也?纳……一站接一站。可?这样?紧密的行程中,霍霆洲也?从未忘记来?探望她。

经常是深夜,他风尘仆仆而来?,却因她第二日的排练或演出,只抱着她睡了一晚,什么也?没做。

也?会因她临时起意发的一句“我想你了”,远渡跨洋而来?,为她送上一束沾着露水的杏粉色奥斯汀玫瑰。

甚至有一次,他在谢幕前赶到,两?人匆匆拥抱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往机场,只在境内停留了三小时。

后来?林栖雾才?知道,他那时刚结束纽约一个棘手的商谈,连轴转了近三十?小时,为了赶上她作为候补演员临时登场的演出,辗转了数个机场才?堪堪赶到。

每一次相见,都?像珍贵的蜜糖,甜得她心头?发颤。

也?让她越发觉得歉疚。

直到离开维也?纳的那晚。

抵达柏林下榻的酒店时,已是深夜。

林栖雾刚把行李推进房间,门铃就响了。

门外?站着何清平。

“还没休息吧?”男人看起来?颇为疲惫,但眼神依然清明,“楼下吧台环境不错,一起喝一杯?聊聊柏林站的细节。”

林栖雾虽有些意外,还是点头?应下:“好,何主?任,我收拾下就来?。”

“何主?任?”何清平挑了挑眉,笑容无奈,“我看起来很老吗?其他人都叫我何队。”

林栖雾愣了一下,连忙改口:“抱歉,何队。”

“没事,走吧。”

吧台灯光幽暗,放着不知名的爵士小调。

何清平点了杯清酒,又给她点了果汁。

两人随意聊了几句演出安排后,气?氛有些微妙的沉默。

何清平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清冽的酒液,目光落在吧台的烛光上,似乎在斟酌措辞。

他忽然开口,语气?变得郑重,“你可?能不知道,我和霍霆洲那家伙,是大学校友,已经认识很多年了。”

林栖雾握着杯壁的指节收紧,抬眼看向?他,等待下文。

“说实话,”何清平目光转向?她,晦暗不明,“认识他这么多年,我还从没见过,他在谁身上,花这么多心思?,费这么大周章。”

何清平似乎也?不在意她的回答。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一字一句道:“林栖雾,你不会真的以为,莫斯科那站,他就只来?了最后一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