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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为了女儿

林女士的故事很悲哀,但是很常见。本地土著独生女和外地精英凤凰男,某大学校友,大三的劳力士是社团会长,爱情隔着地域和家庭悄悄生根发芽,开始都是浪漫而幸福的。

婚姻开始变质,从林女士父母过世,从劳力士全盘接手女方家里的工厂开始。

事到如今,往事已不可追,林女士迫切的需要这个男孩,不是为了传宗接代,而是为了父母留下的足以让人眼红的产业不旁落。

“如果可以,我恨不得能让他绝育!这样至少对我女儿没有威胁。”林女士临走的时候这样说。

明天上午,她会来办理住院,从明天一直到她的子宫无法负荷的那一天!

其实,医院住院部并不愿意收治这样的病人,不遵医嘱,执拗顽固,而且非常危险,一旦失败,这会影响医院的声誉。

然而,能提供合理的诊疗方案,是医院的也是医生的职责!

从明天开始,她会遵医嘱绝对卧床。

5号床从下午15点入院时到现在21点,宫口开一指没有变化,阵痛从十分钟一次到现在八分钟一次,已经维持了7个多小时,这位年轻的准妈妈已经被折磨得精疲力尽。

她第三次开口要求剖腹产,被陪同来的婆婆和老公第三次严厉拒绝了。

当然,阻力主要来自婆婆。为难女人的,通常都是女人。

不过,始作俑者,还是在婆媳之间不作为的男人。

我很同情她,可这个时候,医生没有办法强求家属,这是一个很怪异又被无数人接受的现象,将要生产的孕妇是没有生育自由的,你在住院那一刻,就被要求签署了指定监护人,所以你看,女人什么时候能真正享受到男女平等呢!

只要子宫还在女人身上,婚姻的本质就是对女人的剥削和掠夺!

我让护士扶她进入检查室,带好手套小心探入产道,还是开一指。

她的鬓角已经被汗打湿了,可怜巴巴的粘在皮肤上,整个人就像一条频死的鱼,无力而又脆弱。

“你想剖腹吗?”我问。

她摇摇头说:“其实我也想顺产,但是太疼了,我想剖,想早点结束这种折磨,我快要疼死了!”

我告诉她我要手动给她按摩宫颈,以软化宫颈促进宫颈的打开,如果有不适,要她深呼吸配合忍耐一下。

这套手法是刘主任的秘籍,她从医四十年来的经验之谈。

五分钟以后,宫口开两指。半个小时以后,我又进行了一次,宫口开三指。

阵痛频率加快程度加重,可以考虑上无痛了。

上无痛其实对产妇来说,也是很受折磨的。需要她拖着硕大的肚子盘起来,尽量让后背让脊柱尽最大可能舒展,然后用麻醉的针头刺进去。但是能降低产程中的痛苦。

这让5号床准妈妈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我让护士扶她回病房,征求家属意见,打不打无痛,也需要临时指定的监护人同意。

婆婆不同意,老公倒是无所谓。

这样的态度激怒了5号床妈妈,激烈而短暂的交锋后,婆婆愤愤的走出病房,老公同意打无痛针了!

开3指,开5指,凌晨3点二十分,5号床妈妈终于进产房了!

每一次的阵痛都是宝贝强烈要求来到这个世间的信号。凌晨5:19,赶在交班之前,5号床妈妈生下一个漂亮的女儿。

第34章 长椅很适合

交接班的时候,5床那里爆发了激烈的争吵,起因是婆婆在病友面前唠叨出了月子必须安排儿子媳妇赶紧怀上,再生个大胖小子,一个小孙女没什么值得开心的。

她说的这些冷言冷语正好被刚出观察室回病房的5号床听见。

长时间疼痛的折磨和对孩子的爱让5号床气红了眼,直接说以后不会再生,这句话让婆婆不管不顾,在病房开始数落自己的儿子和儿媳。

查房的刘主任摇摇头,对婆婆说:“哎呀,小姐妹,你年龄还没我大,怎么比我还古板,小孙女多好啊,等她长大了,就是家里的贴心小棉袄。”

婆婆说:“那也是嫁出去的,是去孝敬别人家的,儿子才是留在家里的顶梁柱。”

这时,一个穿着得体的中年女性急步走了过来,刚进门就爽朗的笑:“哎呦,亲家……”她赞成说,“可不,女孩就是嫁出去孝敬别人家父母了,你这话说到我心里去了。”

见她进来,那个儿子赶紧站起来,

喊:“妈,您来了。”

5号床已经红着眼睛要哭了。

她快步走到床边,先搂女儿,再抱小宝,“哎呦,这孩子,可真好看,跟外婆回山东吧,好不好呀!你看你妈妈嫁这么远,外公外婆在家可孤单啦,带着你该多开心啊!”

她搂着孩子,正色对自己女婿说:“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就说了,我家女儿要是受了委屈,我也不说你,但是我女儿我就接回去了,正好你家不喜欢女孩,我家喜欢得紧,你爸应该后天就能到,那到时候也就不打搅你们家,正好我们两老带着她们就一起回去了。”

女婿手足无措的说:“妈,没有不喜欢。”

“我家女儿,娇气得很,不讨人喜欢,不过没事,我自己女儿,再养个十年八年的我也不嫌弃!”

结婚后,女人的底气,真的就来自娘家。

我下班了,将这一屋子的家务事抛在脑后,医生能做的,只有这么多,生活要继续下去,靠的是自己的经营,身体的病痛医生能治,家庭的病痛,只有当事人自己能解决。

妇产科只能见证人间悲喜,不能解决人间悲喜的缘由。

胡丽发微信告诉我,程鹏的父母这周末会来市里,和胡丽父母见面,谈谈婚礼的细节。

她约我中午陪她去选婚纱。我答应她了。

可我心里很焦灼,我还没有演练过实地怎么带走柏荣齐,怎么避开那个监控探头,怎么将他运到盲道上,运进车里去,一切都只停留在我脑海的模拟里!

最近出现在中央广场的次数有点太多了,说不定哪个监控拍下来,又有哪个画面届时会引起警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