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人员到达后,在处理时和他的衣服一起扔进了特殊垃圾桶,三天之后,他醒来再找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带血的医疗废物,按照规定全都特殊销毁掉了。
我说真的没关系,这和你的安危比起来,实在不算什么。
但他嗫嚅着,不停的道歉,说答应之后会归还给我,如今却失信了。
失望和难过是当然有的,不过,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之前已经想告辞的我,现在反而不好就走,于是我拉了张凳子坐在病床左边。
他的左手恰好搭在那里,由于失血,手指反而显得白净,我顺手搭上去摸摸脉搏,嗯,跳动有力,恢复的挺好的。
我没话找话,说:“大概两周左右你就又能生龙活虎了,还能赶得上柏荣齐的第一次庭审呢。”
“什么?”他惊讶的大喊一声,“柏荣齐的案子侦查结束了?怎么会这么快?”
说着,他就要挺直上半身坐起来,我赶紧站起来按住他的肩膀制止他,扶着他重新躺好,“昨天你的那位年轻的搭档说的。”我说,“这不应该是件好事么?难道会有什么问题吗?”
他的脸色阴沉了下去,但是他没有继续向我透露什么,我也不是要利用这次探望来刺探什么,所以也没有继续问。
他发出了一阵有点急促的咳嗽,然后说口渴,我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正要去找吸管,他的妈妈和年轻的女警进来了,两人七手八脚的照顾他,我就顺势说了再见。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走后,他给小刚子打了个电话,电话里,还有不好的消息在等着他,也等着我。
那才是小刚子在我诊室欲言又止的真正原因。
第333章 一个想法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晨起床之后,总感觉心慌气短,我自己摸了脉搏,也听诊了心跳,脉搏每分钟82次,心律齐,无早博,无杂音,双肺呼吸音清。
我健康得很。
今天我休息。今天也是阿良从拘留所出来的日子。我有一个想法,我想去证实它。
本市市区一半城区进行行政拘留的处罚都在三墩镇兴华路上的拘留所,这是我今天的目标。
去之前,我带上了望远镜。我有一个很好的望远镜,这是我大学参加观鸟协会时置办的。
而拘留所不远处,这里有个全市最好的观查翠鸟的毛家圃,毛家圃有三个观察台,其中一个好巧不巧,正好能看到拘留所的大门口,如果你有一个带长焦镜头的高倍望远镜,拘留所门口的场景,你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而我正好有个带长焦镜头的高倍望远镜。
我坐上了往三墩的首班地铁,然后又转了一趟公交车。
毛家圃其实是个很美丽的地方,古代村落,游人稀少,芦苇遍地,而且没人会对人感兴趣,在那里的人都只对鸟感兴趣。
我去了那个最佳位置的观察台。
天色还不太亮,已经有一个老人在那个观察台了,他甚至没有回头看我,全神贯注在等待那个翠绿色的身影。
而我在等待一个女人,一个可能来接男人的女人。
今天的天气沉闷燥热,气压很低,天阴沉沉的,没有一丝风,天空离我很近,毛家圃里连虫鸟都很压抑。
我从七点等到了八点半,路上可以看到不少的车流了。其中一辆黑色的马自达,直行过去又调头回来,停在了拘留所的大门右边。
车窗玻璃装了黑色的膜,外面看不见里面。
直到九点四十五分,阿良从拘留所打开的大门走出来,形单影只,左顾右盼。
那辆黑色马自达滑行过来,然后停在阿良左手边。阿良打开车门上了副驾驶座。
是刘雅兰不会错的。
我一直在想,在刘雅兰和阿良之间,真的只是刘雅兰一直以来的欺骗和演戏吗?而阿良难道只是那个被愚弄的人?
我一直还记得刘雅兰在产科住院部的医生休息室里半迷糊状态下脱口而出的那句:“是阿良逼我的。”
难道刘雅兰的演技已经炉火纯青到睡梦中还记得栽赃骗人吗?
我记下了黑色马自达的车牌号,然后我离开了毛家圃。
任何关系都是相互的,阿良和刘雅兰能维持这么久的关系,难道只靠欺骗就能做到吗?
我爸说他在等着刘雅兰和阿良一起回老家。阿礼带回去的那个泰迪熊里还有刘雅兰需要的东西,刘雅兰一定会去拿,而他也需要刘雅兰回老家,这样才有可能让她在追悼会上亮相。
李昊宇是一定会想到阿礼的,他一定会回老家探个究竟。届时,他们三个个,都将回到老家,他们三个,都需要在珍珠面前跪着忏悔。
我没有反驳,但是我知道,这三个人里,至少刘雅兰是不会跪着忏悔的,她会狡辩事实,会推卸责任,唯独不会认错忏悔。
而随着公安部门新闻发布会的召开,各类主流媒体对迷奸药物的报导越来越多,许多自媒体大V也在跟风进行热点报导和分析,然而也有一部分自媒体的热点,逐渐滑向挖掘受害人的隐私,逐渐朝向不可控的方面发展。
而在这些有关受害女性的自媒体新闻里,评论区出现了越来越多不和谐的声音:谁叫她们自己要去见网友,见网友就要做好约P的准备;
她喝得这么醉,不就是想被人捡尸吗;
她穿得这么少,自己也没多正经;
去酒吧喝酒的有几个良家妇女……
像这样的言论越来越多,而且每一条这样的言论,都会有许多人点赞。
这个世界对女性并不友好,一个男人出现这样的问题时,可能只是一段谈资,是一段风流韵事;
而女人,不管事实如何,淫荡、不检点、不自爱……这些标签都会跟随她很久,没有多少人会在意她受到了怎么样的伤害。
上午十点,沉闷的天气终于开始风卷云涌,然后下起了瓢泼大雨。
第334章 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