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阳一巴掌拍过去,拍得他的头一点一点的就像小鸡啄米,“告诉过你多少回,不要把资料叼在嘴里,这得多脏啊!”
小刚子对他的关心表示感谢:“我不怕,不过师兄你的提醒真的让我心里舒坦极了。”
“得,你打住,我是嫌你的口水弄脏了资料,我翻起来手脏。”李瑞阳的表情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宋凯,药剂师出身,在某医院西药房曾经工作过一年,之后下海做生意,生意一度做得好像还蛮风生水起的。
四年前开始在酒吧一条街运营自己的酒吧,拉了宋琪入伙,据宋琪供述,清吧开业,宋琪只出资四分之一,但是他堂哥说,既然自己在实际管理,那么进出账目就在宋琪名下。
这样宋琪可以随时了解清吧的经营状态,这样合伙生意才会长久。
宋琪说他这个堂哥一向就是这么仗义直爽的。
第283章 变了的刘雅兰
刘雅兰变了,她不仅辞退了家里的阿姨,任何家务都亲力亲为,对孩子比以前还细心包容,对李昊宇比之前还体贴温柔,她没有再催李昊宇出钱去给自己弟弟请律师,在李昊宇逼问自己那笔见不得光的钱到底在哪的时候,也是轻言细语的说:“昊宇,反正现在是特殊时期,你不知道钱在哪里是最好的,这样万一公司来审查,你的反应才会最自然真实。你放心,只要过几年,这钱还是我们家的钱。”
她不再给自己的富太太圈打电话,偶尔接到电话也不诉苦。
只有在接到她妈妈和弟媳的电话时,会有情绪上的波动,但她仍然还算冷静的告诉自己妈妈和弟媳,阿礼已经在李昊宇公司上班了,实习期间很忙,要求闭关训练,不允许和外界联系。
其他任何时候,她都像个完美的普通妈妈。
失去了名利地位,她还有钱,还有自己贤良淑德对患难丈夫不离不弃的的人设,她还逃过了法律的制裁。
这还远远不够。
我经常想起那天晚上,柏荣齐向她介绍赚钱的路子,她会不会牵涉到迷药案里呢?
如果她也牵涉到了这个迷药案里,是不是就不能轻松逃脱了?
大概是因为卧室太小的原因,刘雅兰帮着她女儿,从卧室里整理出了一堆娃娃,都放在客厅的一角,我确定,她要找的那个东西就在这个角落里。
李昊宇的脸色日益阴沉,常常半夜回家,有时候会喝得酩酊大醉,但刘雅兰一次都没有抱怨过,她就像是最好的妻子,给予了自己丈夫最好的最包容的态度。
改变比较大的是她们的儿子,青春期的孩子敏感又易怒,常常会和父母起冲突。
瑕不掩瑜,总体来说,刘雅兰的日子过的就像是经济上只是有一点拮据的岁月静好的家庭主妇。
我爸埋的炸弹究竟哪一天爆炸呢?
这天晚上,李昊宇又是喝得醉醺醺的回来,在门口刘雅兰帮着他换鞋的时候,他突然一脚将刘雅兰踢倒在地上,嘴里大骂着破鞋,丝毫不顾及家里还有两个孩子,一直对着刘雅兰破口大骂,说破鞋影响了他的运势,算命的说他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都是破鞋给自己破了运。
然后他又大哭起来,他说自己为了不搞破鞋,连刘珍珠都没要,结果千辛万苦又拿彩礼又养她一家,到最后还是搞了双破鞋,他不甘心。
他简直是痛哭流涕,他说起以前刘珍珠给他写的信,说起那时候的开心和甜蜜,也说是和刘雅兰刚结婚时的甜蜜,他总结说女人都太会骗人了,骗了他十几年了,骗得他连孩子都生了两个,骗得他现在一无所有。
在他终于沉沉入睡的时候,刘雅兰将他扔在地板上,然后恶狠狠的说了句什么,我听不清楚。
然后我看见她女儿赤着脚打开门,揉着眼睛哭泣,刘雅兰赶上前抱着她安慰,她嘴里说:“宝贝,只要忍一年,我们还能过回原来的日子,我们还会住上比之前还好的大房子。”
第284章 意外
今天的妇科门诊手术室,一个上午预约了29台人流手术。
如果非要在妇产科里选出最让人厌恶的一项工作,百分之百所有的妇产科医生都会选择流产手术室。
而要在流产手术室里选出最让人能从心理上反感的,那百分之百是大月份流产。
在这个人世间,一个保姆要经过培训上岗,一个月嫂要经过培训上岗,一个会计师要经过正规的学习和考试才能拿证,一个老师也需要经过正规的学习和一层又一层的考试才能进入编制,唯独父母这个身份和职业,这么重要这么神圣,却完全不需要经过学习培训和考核。
不是所有人都配为人父母。尤其是这个世界上,被宠坏了的男人真的不算少。
上午九点五十五分,有人带刀闯进了妇产科门诊。
按照规矩,所有陪同来的男性都会在候诊大厅等着,只有女性患者才能在被呼叫号码的时候经由护理台进入妇产科里面的候诊区,然后再进入相应的诊室。
所以当他从包里抽出刀来的时候,护理台的两个小护士吓得只记得大声尖叫了。
就这一两秒钟的时间,眼睁睁的看着他冲进了里面的候诊区。
他站在候诊区大喊:“李丽珍,你给我出来,你今天敢做了我的孩子,我就杀了你。”
等我们诊室里的医生听见时,外面候诊区已经一片混乱,大家尖叫着向后躲避,其中还有好多大腹便便行动不便的孕妇。
我和隔壁的小赵医生最靠近门口,几乎是同时打开门,几乎是同时抓住了推搡的人群中的某一个孕妇,“快进诊室。”
陆续有其他的医生出来了,尖叫的人群渐渐的都躲进了诊室,里面有人甚至不等别人,直接反锁住了门,趁着小赵医生的诊室还没锁门,我赶紧把她也推进去,她也是孕妇,大月份孕妇,不能有任何闪失。
有几个没有及时躲进去的女性躲在我身后。
那个男人挥舞着的是一把锋利的剔骨刀,他用刀背拍着诊室的门,狂躁的大喊:“李丽珍,快滚出来。”
没有人敢冒险靠近他。
我四下张望了一下,除了门诊手术室的两个医生和两个护士,除了被我推进去的小赵医生,两个产科普通门诊、一个产科专家门诊、两个普通妇科门诊和两个妇科专家门诊里,所有医生和护士都站在各自的诊室前,我听到外面护理台的小护士在给保安科打电话,也有大胆的在外面候诊大厅玩手机的男士进来了几个,有个大汉喊:“兄弟,有话好好说,这里是医院,可不敢拿刀吓人。”
拿刀的他愤怒的大喊:“我不吓人,我今天要是没孩子了,谁给她做的手术我就杀了谁。”
胡医生是我们这里年龄最大的,她也劝着说:“小伙子,你要找谁?要干什么?你好好跟我说,我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她拍着胸脯,“先把刀放下,有事好好说。”
“没法说,说不清,今天谁要是给李丽珍做流产手术,我就杀了谁,我说到做到。”他咬牙切齿的喊。
趁着胡医生引开了他的注意力,我带着我身后的几个来不及躲进诊室的患者,再示意其他能看到我的医生和病人一起,沿着墙壁走到大厅转角的小走廊,那里有医生和护士的休息室。
现场只留下几个女医生和几个大胆的男人在阻止他往人流手术室走,但谁也不敢太靠近他。
等我安置好那几个病患再出来时,我看到在门诊手术区的鞋柜后面,蜷缩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她整个人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只留一双眼睛惊恐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