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女人就该当牛做马被欺负死都不能反抗?我干啥了要被你们天天指着鼻子说,都是女人,他死了你们就都可怜他,那他一家过去对我干的事就能抹除了?这是哪来的道理?”
“他死了我也照样恨他!”
越说越委屈,沈玲玉趴在被子上呜呜呜哭了起来。
病房里的人神色不自然的闭了嘴,安静到只有哭声。
等哭声小了些,宋露白道:“今天有个姑娘说…”
她把胡小庆在女厕偷窥的事当众说了出来。
胡小庆虽然死在了厕所里,但终究名声还没臭。
宋露白不想让他清清白白的离开。
众人听完皆瞪大了眼。
沈玲玉的哭声都停了。
她眨巴着沾着泪珠的眼睫,怀疑道:“他不会是夜里故意在厕所里躲着,然后被哪个发现她的女的踹粪坑里去了吧?”
宋露白:“有可能是这样,但粪坑还淹不死人,公安怀疑他是被人一直按着憋死的。”
“咦,厕所恁臭,他搁厕所干啥?真是脑子有问题。”
“干啥,耍流氓呗。”
“恁大一个男人咋能被女人按在厕所里上不来?不可能吧!”
沈玲玉道:“他个头不高,还瘦的很,我家旁边的大娘都比他壮实。”
有人问道:“他要是去厕所偷窥,你就没闻到过味?一出去就是好长时间,你就没问过他干啥去了?那个小姑娘被他打过,谁知道他有没有祸害过其它女的?”
沈玲玉垂着眼睫:“他是掏粪工,身上天天都是臭的,他妈天天都不咋让我出门,一不顺心就打我骂我,我要是问他去哪了,他就会骂我多管闲事,对我拳打脚踢,他娘听到点动静就来一起打我,他爸喝多了也打我,那个家哪有我说话的份?”
斜对面的年轻小媳妇一脸同情,“姐,但我看你不是好欺负的呀。”
沈玲玉:“那是现在,我差点死过一次,想明白了,人善被人欺,窝窝囊囊得被人欺负一辈子。”
听到病房里的人都在骂胡小庆一家,宋露白心里总算是舒坦了。
“你肯定在病床上躺一天了,跟我出去转转。”
就这样,两人出了病房。
到了外面没人的地方,宋露白一脸复杂的直接问:“玲玉姐,你比我大,我喊你一声姐,我问你个问题,想你如实告诉我。”
沈玲玉见她脸色郑重,也神色认真的说:“我知道你要问啥,我半夜出去过的事之前只给你说过,但上次公安来,我也告诉他们了,我就半夜出去过那一次。”
“听公安说,胡小庆的死亡时间在五天前的夜里,那天我输液输到九点多,旁边病床的病人是那天晚上来的,他的家属跑前跑后几乎一夜没睡,能为我作证我没出去过,所以小宋,他的死真的和我没关系。”
第40章 老婆子给你跪下了
说实话,听完沈玲玉自证清白的话,宋露白真的松了一口气。
之前她怀疑沈玲玉时,心口跟压着什么似的。
知道了沈玲玉半夜出医院又钻洞回来过的事,就像是背负了什么。
如果把她知道的告诉公安,沈玲玉这个可怜人会不会被判刑?
不告诉,那又是一条人命,虽然死的人算不上一个好人,也不是一个好丈夫。
现在心里就清爽多了。
“之前我是真怕是你做的,但好在不是,他死了,你以后也解脱了,玲玉姐,希望你以后的日子越来越好。”
沈玲玉的笑容很淡。
“他的死虽然和我没关系,但他爹娘不会放过我的,以后我过不了清净日子,别人也会对我指指点点。”
她长出一口气,“难呀,以前就经常想,我爹娘走时咋没把我一块带走,我自己活着真的好累。”
宋露白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所有的安慰对于当事人来说都是轻飘飘的。
想到前几天设计的板报内容,她眼睛亮亮的说:“玲玉姐,如果这里的日子待着不顺心,不如去疆省吧,那边招工呢,我之前还打听了一下,那边现在还吃着大锅饭,能吃饱,给发工资,说是以连队为一个单位,报了名分过去就是职工,给安排房子,管饱发工资。”
见沈玲玉对这事热情不高,宋露白恹恹的说:“算了,你肯定不舍得离开家乡,再说那边应该挺苦挺累的,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沈玲玉笑了笑,认真道谢:“你的提议我会考虑。小宋,谢谢你了,你是我第一个朋友,谢谢你对我的帮助。”
宋露白心里暖洋洋的。
她明明没做什么,却收获了一个把她当朋友的朋友,她还是对方第一个朋友。
她笑着搓手臂,“别这么肉麻,我就希望你以后好起来。”
在医院耽误不少时间,宋露白往回走时太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
走到筒子楼时天早就黑透了。
今晚的月色被乌云挡住,天空厚重暗沉,空气有些闷,以她过往的经验看,夜里有可能会下雨,但她的心情却是不错的。
到了筒子楼下,宋露白准备上去时,黑暗中突然冒出两个人来。
恐惧的尖叫声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