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欲说什么时,一脸阴沉的卫扬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你说工作单位没定下之前不考虑终身大事,那他是谁?”
宋露白略心虚的说:“你好没有道理,我和谁走在一起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这样质问我?”
身材高大的卫扬把头顶上方斜斜的太阳都遮住了。
宋露白开始发抖,认为处于怒意中的卫扬会对她挥拳头。
这让她想起了打她时的林大海。
卫扬伸出手指指着她骂道:“你就是个品行不端的人,以前是我看错你了。”
她强撑着一口气说:“我有说要和你谈对象吗?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和你吃过几次饭就是答应和你谈对象了吗?我让你对我好了吗?都是你自己上赶着…”
拳头终于落了下来。
宋露白手舞足蹈的要和他拼命,然后把自己气醒了。
睁开眼时,玻璃窗外的天色还黑着。
她睁着眼看着黑乎乎的房顶,长出了一口气。
昨天打发完卫扬,她得意的认为自己天赋异禀,可以游刃有余不落任何话柄的处理这种事,结果晚上就做了被卫扬打的噩梦。
她反思了一下自己。
不行呀,她还是太有良心了。
卫扬要真的来找她算账…
她回想过去几个月的种种,算了算自己到底占了他多少便宜。
除了苹果、甜瓜这些水果她没给钱,其余的吃食、生活用品她都给了钱的。
她还请他去饭店吃过肉丝面,虽然钱是她掏的,但粮票是他出的。
总体来说,她占的便宜不多。
她准备把那一公斤九的棉花打成棉絮送给他,棉絮可以塞进棉衣里,让衣服更保暖。
一公斤九的棉絮成本加加工费也要两三块,送出去后她就能理直气壮的说我可不欠你什么!
以后要是和梦里一样东窗事发,她能挺直腰杆说出“我什么都不欠你的,都是你自作多情”这种话。
第142章 寒冷
夜还长,雪无声的坠落,冷空气侵袭了宿舍里每一个角落。
缩着脖子躺在被窝里的宋露白揉了揉脸,想起卫扬那高大的身材,心里给他减了几分。
他长的人高马大,看起来身强力壮,揍起人来哪有她还手之力!
场部。
小雪下了一夜,地面上、树梢上、屋檐上都落了一层晶白的雪花。
早起的卫扬想起昨天宋露白说的张健的事,坐在桌前用左手写了一封举、报信。
信上只有寥寥一句话,就说张健乱搞男女关系。
他不知道这封信最后会被怎么处理,但如果这封信能落在张场长手里,张场长一定会教育他的儿子。
如果还没落到张场长手里之前就被严肃处理了,那张健也是罪有应得。
如宋露白所说,张健的妻子还大着肚子,他那种行为实在是无耻至极。
任何结了婚还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的男人,不,是男女,都该被谴责,他们道德意识浅薄,就让别人来告诉他们吧。
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看起来像是哪个刚学会写字的小学生写的。
卫扬将纸折好,揣在兜里一脚深一脚浅的出了门,朝着信箱走去。
空气寒冷刺骨,地面的雪花将整片世界都映的亮堂堂。
卫扬看着自己的脚印,很有心机的绕了个远路去投信。
等信投了进去,他吹着口哨悠哉悠哉的走在雪地里。
明明昨天宋露白没有用言语对他保证任何事情,他还是很高兴。
他高兴于终于让她知道了折磨了他很多天的、不能对别人宣之于口的心意。
她只是知道了,他就这么高兴。
晶莹的雪花静静的飘落,不算厚的雪层在他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
二十五连营地里,大早上的众人还在睡觉,几个男同志们就起来卸煤块了。
经过一个晚上的寒冷,拖拉机又被冻住了。
和昨天比起来,今天冻的格外严重,下面升起了一堆火,正在烤冻住的地方。
炊事班的女同志本来就要早起做饭,今早起来时手冻的都伸不开。
宋露白裹着袄出来后,就见刘丰收正把摇把插到了前桥的孔里,以这个孔当支点,使劲往下压,再迅速向上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