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和球都分不清,还打什么球……”
“……”
“……”
这场马球赛事到此算是不欢而散了,崔斯易回来的时候属实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怎么自己躲出去歇一会儿就好像发生了暴乱一般……
最后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出面打了几句圆场,众人也就都各自回去了,胥帛琛拿着惊险万分才赢回来的彩头,同陆瑾禾说道:“走。”
陆瑾禾还有些懵,仍是乖乖的跟在了胥帛琛的身后,一路来到了梁家的看台处。
梁家人见到胥帛琛,为着方才梁依兰的事以及两个次子因着他们被众人责备的事,颇有些不待见的味道,一个个的既不招呼也不抬眼的坐着不动,只有胥昔文起身相迎,连梁衍肆都只是颔首致意敷衍过便匆匆作罢。
胥帛琛当着梁家人的面将那枚双子佩交付在了胥昔文的手中,严肃郑重道:“妹妹,这嫁妆为兄帮你夺回来了,你可要收好才是。”
胥昔文接过玉佩,向着胥帛琛道谢:“多谢大哥。”
胥帛琛瞥了一眼胥昔文那惺惺作态的婆母,继而轻笑一声,对胥昔文道:“方才你也看到了,为了你这嫁妆,我同这位陆小郎君险些搭上了性命,若是你的嫁妆再流落出去一二,为兄这条命只怕是不够拼的了,届时我就只好把母亲拉过来,一道为你拼命了。”
胥帛琛话音刚落,胥昔文便朝着陆瑾禾行了一礼,柔声道:“多谢陆家……陆小郎君。”
胥昔文本意是想按照胥帛琛的辈分叫陆瑾禾一声哥哥,可她一眼便看的出这陆小郎君的年岁肯定没她大,便又及时改口称呼她为小郎君了。
陆瑾禾被胥昔文的道谢弄的有些不好意思,她本来就没做什么,最后一球还闹了那么大的事故,担着胥昔文的这一声谢,属实有些不敢当,只好颔首道:“无妨,胥娘子不必客气。”
陆瑾禾与胥昔文的对话甚是和谐美好,传到周大娘子耳朵里却直让她咬牙切齿。
胥帛琛的言外之意甚是明显,连陆瑾禾这个外人都听得出来他是在警告那梁家人,再敢亏待了胥昔文他们母亲是不会饶了他们梁家的,可偏偏那周大娘子脸皮厚的很,镇定自若,一脸听不懂的模样,目不斜视的直盯着马球场,装出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看这周大娘子的模样,何止是胥帛琛,身为局外人的陆瑾禾都看的有些跟着牙痒痒。
胥帛琛又和胥昔文寒暄了两句,便同陆瑾禾一并回了自己那边的看台上。
看着胥帛琛二人走远,梁依兰骄矜做作的哼了一声,不满道:“不就是一个玉佩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真是小家子气。”
“就是……”周大娘子刚想顺着梁依兰的话继续说嘴上两句,忽而就想起了胥帛琛方才的话,这胥帛琛是个温文尔雅的,又是个男子,自然不能把她如何,可他娘就不一样了,那沈大娘子就是个火药桶,这要是真来同他们拼命,还真是得忌惮着几分的,想到此处,也只好悻悻的闭了嘴。
胥帛琛和陆瑾禾顺着看台的边缘一路走着,陆瑾稍稍慢了几步,仰头看着胥帛琛宽阔的后背,回想着方才,要不是他不顾一切的冲过来把她护在了怀里,她现在必然是断胳膊断腿儿,胥大人这般护着她,她总该关心上几句才是。
“胥大人。”陆瑾禾加快了脚步,追上前和胥帛琛并肩走着,偏过头看着胥帛琛担忧道:“你真的不要紧吗?真的没有受伤吗?”
胥帛琛转过头,看着陆瑾禾那一双写满了担忧的星眸,心下开心的很,小团子这是开始知道关心他了,按捺住心下的喜悦之情,胥帛琛笑了笑道:“不妨事。”
摔成了那个样子,怎么可能不妨事,怎么着也会淤青上一大片的,可胥帛琛怎么舍得让小团子担心。
陆瑾禾自然是不信,刚想继续追问两句,崔斯易急匆匆赶了过来,一脸的急切,追问道:“发生了什么,我听他们说你们从马上摔出去了?”
胥帛琛:“……”
陆瑾禾:“……”
二人对视了一眼,心有余悸的很,谁都没说话,各自回到椅子上坐好。
崔斯易站在原地不明所以,胥帛琛那是什么眼神看他,怎么好像他是罪魁祸首?
托了胥帛琛和陆瑾禾这一跤的福,这场不太愉快的马球会过了晌午没多久便结束了,一行人各自打道回府。
崔斯易同胥帛琛简单告了个别,便上了马车,车辚滚滚,扬尘而去。
陆瑾禾与胥帛琛也随即上车离去,陆瑾禾本以为胥帛琛会直接送她回家,可下车一看,竟然是宋记食肆的门口。
陆瑾禾又是惊讶又是不解的看向了胥帛琛,胥帛琛径自朝着宋记走了过去,头也不回的幽幽开口:“这一路上你的肚子叫了六次。”
“……”陆瑾禾脸一红,低下头乖乖跟在了胥帛琛的身后进了宋记。
宋记老板一见是他们二人,即刻热情的过来招待着。
胥帛琛照例点了那四道菜肴,只是将清蒸鲈鱼换成了水晶肘,心底暗暗盘算,他在能够光明正大的给她挑鱼刺之前,不打算给她吃鱼了。
054第五十四纠缠
不多时,菜肴便上了齐全。
胥帛琛这般招呼也不打的直接将陆瑾禾带过来,就是不想给她拒绝的机会,想也知道这段日子她定是都没有好好吃过饭,而且还有一点私心就是,他很喜欢看陆瑾禾吃东西,那般大快朵颐却又斯斯文文的仓鼠进食法,当真是可爱的不得了,看着就让人不自觉的想要投喂她。
许是今日那马球会的一番闹腾,也许是宋记的美食太有吸引力,陆瑾禾顿觉腹中饥饿,一如胥帛琛盼望的那般,三两下又将自己吃成了仓鼠……
看着陆瑾禾的吃相,胥帛琛的心放下了许多,虽然竟然自己摔的很惨,不过能换来小团子开开心心的多吃些饭,也是值得了。
用过了晚膳,已是夜幕降临,胥帛琛将陆瑾禾一路护送到了花溪巷尾。
马车方才一停,陆瑾禾便急忙对胥帛琛道:“大人您先别急着走,稍等我一下。”
陆瑾禾说完,也不等胥帛琛同意与否,跳下车便急急忙忙的直奔自家卧房,拿过镜奁上的一个红釉小瓷坛抱在怀中又急急忙忙地奔了回去。
胥帛琛已经下了马车,颇有些不解的站在车旁等着她。
“胥大人。”陆瑾禾微微喘着粗气,胥帛琛闻声转过身,就见陆瑾禾将怀中的一个红釉小瓷坛捧到了自己面前:“这是跌打酒,是我爹爹教的方子,我亲手泡的,留着以备不时之需的,大人您今日摔的那么重,背部一定会有大片淤青,擦些跌打酒,会好的快些。”
负手而立的胥帛琛只觉得心跳加速,原来小团子不只担心他,还关心他!
胥帛琛伸过手,大手覆在了陆瑾禾的小手上,接过了那个红釉瓷坛,趁机摸到小手的胥帛琛心底兴奋不已,略有些结巴的说道:“多……多谢。”
陆瑾禾被胥帛琛的道谢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大人您快别这么说,今日多亏大人您救了我,方才又请我吃饭,是我该谢您才对,不过区区一坛跌打酒而已,真的算不得什么的。”
陆瑾禾言罢便告辞了胥帛琛,进了自家院子。
胥帛琛的心跳越发加速了起来,盯着陆瑾禾的院子看了许久,直到窗子亮了起来方才上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