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雪阁登时喧闹了起来,胥帛琛将今日当值的女使婆子杂役小厮统统责罚了一通,将胥帛珔放进来也就算了,事情闹的那么大竟然一个上去阻拦的都没有。
尤其是那几个心怀不轨的女使,平日里碍着沈大娘子的威仪,不得不对陆瑾禾毕恭毕敬,现下里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们自然是充耳不闻,巴不得陆瑾禾被人凌辱之后被胥帛琛休掉,自己也好多几分上位的机会。
出了这样的事情,胥帛琛自责不已,往日里看着那些女使对陆瑾禾恭敬的很,也没见陆瑾禾与婉霏有半分受气的模样,即便是知道她们心有不甘也料定她们不敢翻什么风浪,万万没想到的是胥帛珔竟然敢存如此歹心,常言道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这君子之腹又如何能料定小人之心?
今日陆瑾禾若是真的被轻薄了去,这些个女使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那边的胥帛珔鲜血淋漓的被几个小厮抬到了倾香庭,扔死猪一般的扔到了柳香雪面前。
柳香雪与江璐容还有乔珂,婆媳三人皆在堂屋之中,见着满身是血不知是死是活的胥帛珔,登时吓了个魂飞魄散,江璐容当即晕了过去,柳香雪软了一双腿扑倒在胥帛珔身旁大哭,只有乔珂面无表情。
陈妈妈见着这一屋子嚎丧似的鬼哭狼嚎,不屑的一声冷哼,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柳香雪抬起满是眼泪的恶毒眼神,质问着陈妈妈:“你们把我的珔儿怎么了?”
陈妈妈转过身,居高临下的斜睨着柳香雪,冷声道:“二哥儿行不义不悌之事,这是他应得的。”
柳香雪咬牙切齿,她一早就知道胥帛珔要去干什么,却装作不知道,只想着他若真的将陆瑾禾欺辱了去,也能给胥帛琛添点堵,他们夫妻不和于她争家产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却怎么也没想到胥帛琛会在晌午时归家,还正将人逮了个正着,更没想到的是胥帛琛竟然能对他亲弟弟下手这么狠!
柳香雪恨极了,本还想指望着胥帛珔再生个儿子还争夺家产,如此一来还拿什么生?难不成指望她这个半老徐娘再靠肚子争一争吗?
第259第二百五十九强硬
第259章
真是不中用!
柳香雪飞速的在脑中盘算着,胥帛珔不能死,留着他还能博得胥丰烨的同情,若是死了,就真的再也没有指望了。
想到此处,柳香雪大喊着:“快去请郎中!”
应声而出的女使当即被陈妈妈与四名小厮拦住了去路,陈妈妈不等柳香雪开口,便道:“大娘子有令,二哥儿行事有违天伦,生死由天,不必去请郎中。”
“你……”柳香雪一急,只好搬出了胥丰烨:“我……我要去请主君回来主持公道!”
陈妈妈再次冷哼,不屑道:“大娘子已经着人去请了,柳小娘安心等着就是。”
柳香雪无计可施,热锅蚂蚁一般的团团转了几圈,江璐容仍在哭哭啼啼,柳香雪情急之下只好指着乔珂命令道:“快,快去拿金疮药!”
乔珂愣了愣,没有动,柳香雪急到跺脚:“快去啊!”
乔珂神情复杂的看了柳香雪一眼,不得不跑去拿金疮药了。
陈妈妈气定神闲,就这般带着几个小厮守在倾香庭堂屋的门口,看着柳香雪没头苍蝇一般的乱撞。
片刻后,乔珂带着一个白瓷瓶快速的跑了回来,乔珂的表情有些难以形容的复杂,柳香雪却毫无察觉,上前拿过乔珂手中的白瓷瓶,拔掉木塞便往胥帛珔的胯间倒了下去。
白色的粉末甫一接触到胥帛珔胯间的伤口,已然昏过去的胥帛琛瞬间惊醒,一双眼瞪的宛若牛眼,疯狂的惨叫着:“啊!疼啊!”
柳香雪被胥帛珔的惨叫声吓了一跳,却是觉得这是金疮药的正常效应,既然胥帛珔醒了那就是这金疮药有效,既然不能请郎中,那就多上些金疮药,保住胥帛珔的小命要紧。
柳香雪如此想着,将那整整一瓶的白色粉末统统倒在了胥帛珔的跨间。
只见胥帛珔的叫声越发惨烈,柳香雪只当是那金疮药有效,不停的安抚道:“珔儿你忍一忍,马上就好!”
胥帛珔全然无暇顾及柳香雪说了什么,瞪着一双牛眼拼命的嚎叫,不出片刻便被疼晕了过去。
柳香雪只顾着胥帛珔,全然不曾看见身后的乔珂露出的阴笑。
原来,那白瓷瓶中根本不是什么金疮药,是满满一瓶的细盐。
乔珂怨恨胥帛珔早已不是一日两日,他夺了她的处子身,又害得她流产,彻底断了她和胥帛琛的最后一丝希望,又对她毫无怜惜,整日的凌辱,她哪里能不恨他,方才柳香雪要她去拿金疮药,她便趁机将金疮药换成了细盐,伤口撒盐是何等的疼痛,看着胥帛珔疼到嚎叫晕厥,乔珂的心中痛快淋漓。
胥宅大门前,马车官轿相继停驻,陆盛文夫妇与胥丰烨先后自马车官轿中匆匆而下,与胥宅门前相遇,几个人都已经知道了这事情的原委,彼此面色皆是不善,陆盛文对胥丰烨的不满在此刻到达了极点,瞥了胥丰烨一眼,便先一步协着陆母进了宅院,直奔旖雪阁去看自家女儿。
胥丰烨自知理亏,又实在担心胥帛珔,便转头直奔倾香庭。
陈妈妈一见胥丰烨回来了,便告辞回沈大娘子那边复明去了。
柳香雪连滚带爬的哭求胥丰烨快去请太医来医治胥帛珔,胥丰烨见了胥帛珔那副惨不忍睹的样子,即刻便命人拿着自己的腰牌去太医院请太医,可身边的小厮方才走出去一步,又被胥丰烨给叫了回来。
胥丰烨转念一想,这事若是请了太医,那势必是会张扬出去,庶弟辱嫂,传出去他胥丰烨还如何能在同僚之中抬起头?
胥丰烨权衡利弊之后,转而命随从去民间请了郎中。
胥丰烨的随从前脚一走,云章后脚便跟了出去,有云章一路跟随,胥丰烨的随从一个郎中也没能请的回来。
那随从哭丧着脸回来向胥丰烨汇报,胥丰烨一阵愤懑与惊讶,愤的是胥帛琛竟然如此狠心想要他弟弟的命,这是非要置胥家声名狼藉的地步啊,惊讶的是,胥帛琛竟然能如此只手遮天不管不顾只为一个小丫头……
柳香雪见请不来郎中,嚎哭不止,胥丰烨只得起身亲自去找胥帛琛,求他放胥帛珔一马。
胥丰烨神情尴尬的踏进旖雪阁的时候,正赶上婉霏端着熬好的药进了卧房。
胥丰烨无奈,只得要婉霏代为通传。
婉霏一脸红肿,睨了胥丰烨一眼,没有说话,径自端着托盘入了室内。
“你……”胥丰烨气结拂袖,这胥家现在真是胥帛琛来做主了,连一个使唤的都敢如此轻慢于他。
婉霏端着托盘进了卧房,房中陆父陆母和沈大娘子女子都在,担忧的目光都聚集在床上的陆瑾禾身上。
陆瑾禾身着寝衣,依偎在胥帛琛的怀中,神情恍惚。
陆盛文方才为她把过脉,手肘处只是些外伤,并无大碍,只是有些惊吓过度,陆盛文为她开了些压惊安神的汤药,婉霏亲自去煎的。
婉霏将托盘中的汤药端起,递给了胥帛琛,待胥帛琛将药喂完,陆瑾禾睡下之后,她方才悄声的说了胥丰烨在堂屋中等着一事。
几人的目光齐齐一惊,互相对视了几眼之后,留下了胥昔文与婉霏和奶娘来照看着陆瑾禾母子,先后悄声从卧房中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