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帛琛对邹楚晏一向无感,现下却是恨的要命,忍住怒气朗声道:“你肆意殴打我大理寺的主簿在先,蓄意谋害在后,我现在要拿你回大理寺审问。”
邹楚晏心底一颤,坐直了身子虚张声势:“胥帛琛,你说是就是?”
胥帛琛冷哼一声:“主簿陆瑾禾人已清醒,此事由她亲口所说。”
邹楚晏不屑冷笑:“她那是栽赃,我没做过。”
“做没做过,要审问后才能定论。”胥帛琛紧盯着邹楚晏:“只要有人前来大理寺告状,我胥帛琛便绝不会坐视不理!”
胥帛琛双拳紧握,恨不得现在就将这邹楚晏三刀六个洞就地捅死算了。
邹楚晏被胥帛琛这威风霸气的模样震慑的够呛,胥帛琛见他不说话,朗声下令:“带走!”
邹楚晏见胥帛琛当真不是闹着玩的,当即吓成了软脚虾,大声喊道:“夫人!夫人!”
即便邹楚晏不嚷嚷,这番响动也早已惊动了蓉安县主。
邹楚晏的话音一落,那金碧辉煌的蓉安县主便带着两个女使昂首阔步的踏进了堂屋。
蓉安县主一见来人是胥帛琛,登时收敛了几分趾高气昂的模样,施施然的问道:“胥大人为何事拿我相公啊?”
胥帛琛没来由的一个寒颤,对着蓉安县主行了个拱手礼,继而回答道:“尊夫无端殴打我大理寺的主簿,又起谋害之心,迫其服毒,所以要缉拿审问。”
蓉安县主微微一笑,瞥了邹楚晏一眼,继而道:“即是有人状告,那便公事公办吧,怎么好让胥大人难做。”
邹楚晏一听,霎时间泄了气,怎么蓉安县主竟是不帮他?要任凭胥帛琛将他带走?胥帛琛来势汹汹,怎会有好果子给他吃?
胥帛琛微微有些错愕,蓉安县主瞥向邹楚晏之时,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厌烦之意逃过了邹楚晏的眼睛可没能逃过胥帛琛的眼睛……
胥帛琛一挥手,两名胥役登时上前,将邹楚晏五花大绑了起来。
“多谢县主体恤。”胥帛琛朝着蓉安县主道了谢便带着软脚虾一般的邹楚晏回了大理寺。
蓉安县主垂眸思量了半晌,起身道:“备轿,去我父亲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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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
邹楚晏被胥役粗鲁的推搡进了牢里,锁上了牢门便走掉了,任凭邹楚晏来牢里又喊又叫。
胥帛琛并未急着提审邹楚晏,而且打算先关上他一天,饿上他一夜,搓搓他嚣张的气焰,再去试着寻找陆瑾禾所说的张巧。
第139第一百三十九公道
第139章
胥帛琛之所以没用张巧的事情来缉拿邹楚晏,是怕张巧已经被邹楚晏先一步杀人灭口,若真是如此,他就真的成了栽赃嫁祸,那么陆瑾禾的仇非但报不了,反而还会落人口实。
胥帛琛吩咐了狱掾,只准给邹楚晏一些馊饭,若是吵嚷的过分了便直接打一顿,谁也不准对他手下留情。
狱卒中大多对邹楚晏这种吃软饭的行径瞧不上的很,更何况还有胥帛琛的交代,自然是不会对邹楚晏客气,不多时那邹楚晏便被折腾的披头散发不成人形。
胥帛琛一刻不停,当即前往了环翠阁找那老鸨子问出了张巧的住址。
环翠阁的活儿要在黄昏时分才开始,此时还不是上工的时辰,张巧将儿子哄睡了,便忍不住开始涕泪横流……
张巧哭的自然是告状一事,那日她好不容才找到陆瑾禾肯为她写诉状,可她背着儿子一出环翠阁就遭了邹楚晏的毒手。
邹楚晏带着人抢走了她的诉状,还将她打了一顿,警告她闭嘴,还说了些他早就知道她留在卞阳城,若想活下去就老老实实之类的威胁言语。
张巧一介妇人,自然是抵抗不过邹楚晏,生生的看着他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诉状撕了个粉碎,让她投告无门。
张巧暗叹自己命苦,哭天抹泪之时,敲门声响起,张巧只得匆匆擦干了眼泪,起身打开了院门。
她不认得胥帛琛,满眼惊讶的打量着,疑惑道:“你是……”
胥帛琛亮明了身份,同张巧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张巧惊讶的倒吸一口气,她怎么也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纸诉状,会害得那位小郎君险些丧命,这邹楚晏竟然这么恶毒!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什么都做得出来!
胥帛琛继而问道:“你可还记得那日代你写诉状的陆郎君长什么样子吗?”
张巧点了点头,回忆道:“脸肉肉的,眼睛大大的,鼻子嘴巴小小的,有几分像孩童。”
胥帛琛一听张巧的这般形容便已能确定她说的一定是陆瑾禾。
当胥帛琛问她愿不愿意继续状告邹楚晏,并且出堂作证之时,张巧忙不迭的点头,她对邹楚晏恨之入骨,自是不会放过这等从天而降的讨回公道的好机会。
为以防万一,胥帛琛派人将张巧母子保护了起来,担心那蓉安县主亦或是端王为了维护邹楚晏而杀掉张巧灭口。
尽管胥帛琛在蓉安县主的眼里看出来一丝对邹楚晏的厌恶,可厌恶归厌恶,大户人家的眼里除了厌恶还有利用,邹楚晏也算是在朝中有个一官半职的人,对端王多少也是有些利用价值的。
将这一切安排妥当之时,已是暮色降临,胥帛琛趁着成衣铺闭店打烊之前赶了过去,为陆瑾禾买了身合体的寝衣,又是鹅黄色的。
胥帛琛很喜欢让陆瑾禾穿鹅黄色的衣服,衬的她更加软嫩可爱。
想到陆瑾禾,胥帛琛归心似箭。
云章按照胥帛琛的吩咐一直守在房门口,看见了胥帛琛的身影便迎了上去。
胥帛琛询问了些陆瑾禾的状况,得知她方才吃了药睡下,压低声音屏退了云章,轻手轻脚的进了房间。
千日醉的余毒未除,陆瑾禾毫无察觉,睡的很是深沉,她一整日都是昏昏沉沉的,除了吃药,吃饭和解手一直都在睡,清醒的时间少之又少。
胥帛琛放轻脚步进了卧房,看着沉睡中的陆瑾禾虽然仍是面色苍白,可呼吸平稳,眉头不再紧蹙,微微松了口气,心神安定了许多。
胥帛琛还是辰时匆匆用了些早膳,忙碌奔波了一整日,竟然也没觉得饥饿,现下看着陆瑾禾一切平安,肚子也跟着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