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随闵鹤师姐离开。
仅见上一面,遗憾、爱恨、无力、疲倦……各种情绪便盘桓上心头。
闵鹤察觉谢清徵低落的情绪,也明白为何低落,走一处贴满符咒的建筑,闵鹤停下脚步,试图转移师妹的注意力:“师妹,看,里魔教炼化毒尸的地方,炼尸坛,去看看吗?”
谢清徵抬眼看去,见两根黑色石柱,石柱上贴满红红黄黄的符箓,然后一片阶梯。沿着阶梯拾级上,一条长道,长道两侧放着一个个铁牢笼,牢笼上也贴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咒,看着有些渗人。
惊悚之情取代了心中五味杂陈的低落之情,谢清徵随闵鹤向前走去。
沿路有天枢宗的修士看守巡逻。
闵鹤边走边道:“原些牢笼里都关满了毒尸,魔教的人撤离业火城之前,把那些毒尸都放出了,好在些天谢宗主派人重新捉回不少。”
前方传嗬嗬怪响,谢清徵循声望去,看见前面几百个铁笼里,均关着肤色惨白的“人”,那些“人”目光呆滞,不停地用头去撞铁牢,发出“砰砰砰”的动静。
谢清徵忍不住心:“几百具毒尸,要同时冲出,有看守巡逻的修士,只怕我和师姐也会瞬间被生吞活剥了。”
问闵鹤师姐:“些都重新捉回的?”
闵鹤嗯了一声,道:“别怕,牢笼里都有符箓定着,暂时出不。金长老回门派取尸毒的解药了,等解药,我能慢慢治好了。”
沿着长道走底,又一片阶梯,阶梯之上,一池猩红色的血水,泛着滚滚气泡。
闵鹤指着池子道:“炼尸的药水,死尸丢进去,浸泡七天七夜,成了毒尸。”
“如果活人丢进去呢?”
“啊那也活不成了吧,出也成了毒尸。”
谢清徵转身,望着底下牢笼中一双双浑浊的眼睛,忽然发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忙走下阶梯,走那几张面孔前,仔细辨认。
闵鹤问:“了?”
谢清徵指着其中几具毒尸道:“我见些人。”
闵鹤目光逐一扫:“几个天枢宗的,几个天权山庄的……别见,每年的论道会,我都没少和些人打交道。”
谢清徵摇头道:“我在苗疆见几个人,当时几个中了蛊毒,我和师尊……师尊帮忙解的毒。”
当时些人被昙鸾下了毒。昙鸾为了兜圈子接近师徒,也混在中毒人群中,伺机观察攀谈,最后厚颜无耻帮师尊积攒救人的功德。
没些人逃了苗疆那一劫,如今又被魔教的人捉去,炼化成了毒尸。
命运无常,谢清徵一颗心沉了底。
“师妹。”闵鹤忽然拍了拍谢清徵的肩膀。
谢清徵的目光从那些毒尸身上移开,望向闵鹤。
闵鹤道:“记得第一次下山历炼的时候,我也在,那时候我看的清嘉镇上的毒尸,我安排同莫长老一行动,因为那时修为相对较弱。”
“啊,现在都有师姐驻扎在清嘉镇上,听掌门,那些人情况大好了。”
闵鹤道:“嗯,所以总归有希望的。眼下,切不可耽于儿女情长。”
“师姐,我不会的。”些日子,情绪低落归低落,却并不耽误上阵杀敌,“好端端的,突然提些话?”
闵鹤笑了笑,又拍了拍的肩,道:“没,只师姐同心里话。”
闵鹤得委婉,谢清徵的心中却隐隐有了猜测。
半日后,果然印证了的猜测,谢幽客那边传出消息众人商议的结果:璇玑门有解尸毒之法,由璇玑门的莫绛雪带一些人留下,处置业火城里的毒尸和百姓。
萧忘情“炼化成毒尸的人有救,璇玑门研制解药,不能见死不救”,璇玑门的掌门人既当众了些话,那便由璇玑门的人负责解决。莫绛雪处理清嘉镇的毒尸,有经验,萧忘情便让留下负责此事。
越往西去,越危险。除了莫绛雪,有个别的长老和高手,以及一些受了重伤的修士也暂时留下在城中修养。
城外会布施防御的阵法,城中有各派长老、高手坐镇,毒尸数量虽多,但毕竟死物,威胁不大,业火城又出了名的易守难攻,因留下人员的名单中,没有谢清徵的名字。
谢清徵料谢幽客不会让留下,任何一个知道和师尊有私情的人,都不会让继续留在师尊身边,或许,师尊也不愿留下……
*
三日之后,谢清徵抱着剑徘徊在城门口。
蛮荒之地,四处都莽莽黄沙、寸草难生,可业火城的城门口却有一条人工开凿的护城河,河边栽满红柳,连片的红绿之色,铺在黄沙之上,虽不似江南的花团锦簇,却也难得一见的景致。
些天不少修士都徘徊在河边散心。
业火城原本归晏伶掌管,谢清徵不由昙鸾对晏伶的调侃:“嘴里最爱编排讽刺人,面上却爱装斯文。”“明明魔道的少主,却学正道的人讲江湖规矩,和师尊比试输了,当真不愿再踏入中原半步。”
些红柳大抵也晏伶派人栽下的。
城墙之上,各派的修士紧锣密鼓布置防御阵法。各派的掌门人围在谢幽客身边,不知在商议些,莫绛雪也在其中。
谢清徵站在红柳丛边,远远望着那道白衣身影。
虽心有隔阂,但此前能见见,此后一旦分开,再见上一面,难了……
正看得出神,城墙上的人忽然转身,望向。
对视片刻,莫绛雪附在谢幽客耳边了些,谢幽客微一颔首,莫绛雪自城头翩然跃下,落谢清徵身边,轻声问:“找我事?”
谢清徵心思拧巴,摇头道:“师尊,我没找。”
莫绛雪顿了一顿,又问:“那找谢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