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绛雪道:“天权刀我无法做主。”

天权刀天权山庄的镇派之宝,历任家主的信物,交出了天权刀,也意味着交出了天权山庄。

谢幽客道:“我相信会同意的。”

着,让人把云猗带出。

云猗手上抱着那把天权刀,虽一脸疲倦,仍不失谦和的风度,不愠不恼,问谢幽客:“谢宗主,回希望我对战几人?”

谢幽客和颜悦色:“不必再打了。云庄主,其实我欣赏。”又看了一眼莫绛雪,“难怪云韶君也如此欣赏。若非云氏一族气数已尽,日天权山庄未必不能胜我天枢宗。”

像一块美玉,外表温润晶莹,内里坚韧顽强,虽谦和文雅之人,处事却不失雷霆手段。

样的人,若能为己所用,那将谢幽客莫大的荣幸。若不能为己所用,那要保证对方再无力与抗衡。

云猗道:“谢宗主谬赞了。”

谢幽客:“常言道,合则强,孤则弱。正魔两道纠缠了几百年,正道当中,有太多像山庄样明争暗斗、自相残杀的宗派,因总不能集中精力对付魔教。我谢幽客并无吞并其四派的野心,我只大家联合,共同对付蛮荒的魔教。云庄主,从今以后,继续做的庄主,但奉我天枢宗号令便可。”

戴着半张金色面具,令人难以窥见的面部表情,但眼眸中流露出的光芒,透露出几分上位者的强势与威严。

云猗道:“谢宗主,未免将我的心胸得太宽了些,为一己私欲,设计挑山庄内讧,间接害死了我的妻子,我怎可能供驱策?七派合一,执正道牛耳,消灭十方域,那都的事。我只和我的妻子归隐江湖,不问世事。”

谢幽客冷笑:“不要空口无凭污蔑人,内部自相残杀,能怪我头上?云猗,身为家主,家族内部纷争不断,非但没能及早止息,反愈演愈烈,致使无辜之人身死;死了一个人,方寸大乱,一天之内屠杀了云家三十多名高手,致使云氏一族衰落;如今因为些事,又取私情舍大义,不顾同门之情,不顾同道之义,自暴自弃,放任魔教残害无辜,放弃了该尽的责任,不觉得失职吗?”

些话全诛心之言,云猗面色铁青,双手不自觉握紧了天权刀的刀柄,指节因用力泛白,良久,才喃喃道:“哪有正道魔道、私情大义?我只看了争名夺利,党同伐异。”

厌倦了样的生活,厌倦了些人……

谢清徵急切地看着莫绛雪。小辈,不好插嘴话。打心底偏向云猗,希望师尊能帮忙一两句。

莫绛雪开口道:“谢宗主,分明同一个人,只因为拒绝了的请求,便出了两种截然相反的评价。何必往人伤口上撒盐,些诛心之论?不如直截明了地表达的意图。”

谢幽客看了师徒二人一眼,再看向云猗,道:“云庄主,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我只各派联合专心对抗魔教,并无害人之意。若不愿继续当个庄主了,便将天权刀留下,让愿意承担个责任的人执掌天权山庄。”

云猗沉默不语,面露犹豫之色,似在取舍。

谢幽客从怀里掏出一枚指甲盖大小、泛着红光的珠子,放桌上,同云猗道:“安魂珠,当世只炼出了一颗。有了个,不必千里迢迢回璇玑门去借天玑玉,也能将姒梨的魂魄从幻境里解救出,,能安养的魂魄。”

云猗自然希望越早见姒梨的魂魄越好,当下不再犹豫,交出了天权刀,拿安魂珠,看向莫绛雪。

谢幽客也看向莫绛雪,眼神中流露出一分得意之色,像在“看,我会同意交出天权刀”。

谢清徵轻轻叹息一声,心:“若换作我,我也宁愿交出天权刀,换取颗珠子……不知师尊会如何选择,反正要谢宗主,肯定要刀不要人……”

转念又:“天权刀落入了谢宗主的手中,今后要集齐七种灵器,岂不难上加难?可至少知道了天权刀在手中,也不错,总比那些不知下落的灵器好……”

趁机问一问谢宗主温家村、谢浮筠的事,三人却开始商量布阵,打三人合力,将姒梨姑娘从幻境中拉出。

谢清徵问:“我能帮忙做些?”

云猗解下腰间的风铃,递手上:“云家的铃铛能招魂,帮我摇铃铛好。”

地上画了一个圆形阵法,三人呈三足鼎立之势,盘膝坐,安魂珠飘在阵法上空,云猗掏出怀里的锦盒,放出那一团黑雾。

黑雾飘在阵法中央,安魂珠散发出柔和的红色光芒,像在净化那一团黑雾。

阵法中三人各自闭目凝神,双手快速结印,将自身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安魂珠中。安魂珠在空中散发出光芒,与三人的灵力相互交织。

“叮铃叮铃。”谢清徵手腕轻扬,风铃发出悠远空灵的声音。

安魂珠的红光越越盛,那黑雾逐渐在空中凝聚成形,化作一抹朦胧的鬼魅。

许在幻境待了几天,姒梨的魂魄变得十分虚弱,像风一吹能散去,根本无法开口话,甚至没有睁开眼睛。

云猗盯着那抹虚弱的魂魄,两行清泪划脸颊,眼里满不出的哀伤。

三人收了印,云猗连忙抓安魂珠,将姒梨的魂魄纳入珠子中静养。

谢幽客身道:“在安魂珠里养满七七四十九天,的魂魄能恢复正常。云猗,从今以后,不要让我再听见的名字。”

云猗小心翼翼捧着那颗珠子,道:“放心,从此我更名改姓,从今以后,再不会有‘云猗’个人。”

谢幽客负手立,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冷声问云猗:“为了一个死人,值得样吗?”

云猗的视线终于从珠子上移开了,看着谢幽客,目光温和,语带笑意:“谢宗主,身上为何常年带着安魂珠?我听闻安魂珠要用活人的心头血炼化成。剜了的心头血,千辛万苦炼化出了颗珠子,给谁用?安养谁的魂魄?那人不魂飞魄散了?连一抹残魂都没给留下?为了一个死人,值得样做吗?”

些同样诛心之言。

谢幽客冷哼一声,没一句话,拂袖去。

翌日,天刚蒙蒙亮,谢清徵和莫绛雪送云猗、风澜、青萝出了新冶城的城门。

风澜和青萝脱离了山庄,打跟随在云猗左右,不离不弃。

莫绛雪问:“打去哪里?”

谢清徵刚“要不与我师徒结伴行吧”,转念又:“了,不要了,我要找温家村的线索,我找其灵器的下落,万一云猗掺和进,又遇危险了办……”

云猗道:“阿梨生前总四处去走走,我没能陪去,如今我做个四处云游的道子。”

又诚恳告诫莫绛雪:“隐逸之人,里名利场、非地,不宜久留,尽早抽身离去的好。”

莫绛雪颔首,道一声:“多谢,珍重。”

云猗也颔首,道一声:“珍重,有缘再会。”

交出了天权刀,褪下了天权山庄的青衣莲纹的服饰,也解下了风铃,只着一袭青衫,腰间别着一把寻常的长刀,带着姒梨的魂魄,有风澜和青萝两位爱徒,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