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提议:“文工团的战友来一支舞吧。”
这也在大家意料之中,她们跳的还是那支《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但伴奏比较特别,是大家一起合唱。
周梨和几个队友在火边起舞,等歌声停止,她们也停下舞蹈准备下场时,忽然响起了一记悠扬的口琴声。
众人循声望去,靳屿成盘腿坐在地上,身边围着几个战友,他拿着一把口琴吹响,吹的正是《喀秋莎》。
周梨看向靳屿成,见他专注于吹奏口琴中,修长有力的手指,握着口琴两端,默叹没有想到他的口琴技艺也这么棒,还挺多才多艺的。
几个女生相视一眼,决定继续留下来给《喀秋莎》伴舞。这支舞她们也练过,表演起来落落大方,偶尔没跳对,也无伤大雅。
只有周梨觉得靳屿成吹得这么卖力,她可不能马虎,所以在一众舞者中,她跳得特别突出。大家见状,自然而然把她拱成了C位。
周梨乌黑的长发编成辫子垂在胸前,随
着口琴的旋律翩翩起舞,她身轻如燕,根据琴音变换动作。
靳屿成坐在地上,看向在火光照耀中起舞的人,继续认真吹奏。
舞蹈结束定型时,周梨抬头仰望,草原上空星光漫天。
……
第5章
晚上九点多,篝火晚会结束。
连队战士解散回宿舍准备休息,靳屿成跟大家道别后,前往停机坪,周梨跟在送行的众人身后,站在安全的区域。
靳屿成戴上头盔,利索地登了机,舱门关闭后,大家隔着玻璃,看里面的影子。
其实无法看清他的操作,但大家还是想等直升机起飞。
有位懂这方面的老师解释:“夜间能见度低,如果有云的话会影响直升机的航行安全,降落时,如果不能准确判断地面的跑道,也容易出事故。小靳这次过来,特地进行夜航测试,也挺考验他的。”
“不过他的技术肯定没问题,今晚也没有云,草原上的星星很明亮。”他又说。
大家听罢,同时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直升机的螺旋桨开始转动,巨大的噪声震得人耳朵嗡鸣,带起的风呼呼吹得人睁不开双眼。
坐在里面的人朝外面看了一眼,伸手竖了一个大拇指,意思是没问题,随后直升机升上空中,离地面越来越远。
周梨望着那架直升机,它最终消失在夜空中。领导说:“回去休息吧。”
周梨走向营地宿舍,望了一眼这满天的星斗,它们璀璨而耀眼,突然之间,她觉得,靳屿成晚上返航时有繁星银河作伴,想必他也会觉得很浪漫。
他骨子里应该就是一个富有浪漫主义色彩的人。
这种浪漫,不是花前月下的小情小调,而是征服星辰大海,在天空任意驰骋的宏大理想。
他们住在连队的空宿舍,女队员住一间,男队员住一间。大家洗了脸躺下之后开始聊天,不知不觉,聊起今晚最瞩目的靳屿成。
有位中年老师说:“小靳人还是不错的,热情大方,就是有些不服管,他爸妈也没空管他,七八岁就把他从西北送回大院了。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最调皮的时候,掏鸟窝什么的都不算个事儿,有一次他拱火,带了帮孩子,跟其他大院的孩子打架。”
另一位老师说:“哎这事儿我有印象,还惊动了两边的领导是吧,开着车把人押了回来。”
“是的,气得他父亲在电话里说直接枪.毙了算了。”
“哈哈哈。”大家全都爆笑。
周梨也跟着发笑。
这个人,还是挺有趣的。
-
翌日,周梨又在车上颠簸了十个小时,回到文工团。
带队老师说:“今天也别排练了,直接休息吧,辛苦大家了。”
周梨走路回去时心情非常雀跃,她喜欢文工团的生活,喜欢舞台表演。
虽然这个年代物质并不丰富,但她本就物欲很低,适应这里的生活后,感觉每一天都充满盼头。
但这个盼头,绝对不包括被人催着找对象。
她回到生活区时,嫂子也正好带着小儿子,从幼儿园下班回家。
聊了几句,嫂子说:“昨天不是礼拜天么,小张来找你了,但你不在。小张真是个不错的人,我看挺好的。”
周梨的神色由惊讶转为发沉:“他还来找我?可我都跟他说清楚了。”
孙玉梅愣住:“你跟他说什么了?”
“就上次在公交站台,我说我还不想找对象,他说就当朋友相处。我觉得已经说明白了,他怎么还来找我?”
孙玉梅拧起了眉心:“你才见一面,相处都还没处,就把话说死了?”
这次,周梨态度明显强硬了些,她点着头,再次明确地说:“既然我跟他是不可能的,就不要吊着人家胃口。”
孙玉梅有些急:“怎么不可能呢?你不能把话说这么死,他昨天还买了些糖果过来。”
周梨道:“那也不能因为这些糖衣炮弹,就出卖自己的真实感情吧,我现在确实不想找对象,嫂子你把那些糖果还回去。”
“都吃了一半了,怎么还?”
“那我自己掏钱买了还给张阿姨。”
孙玉梅急道:“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这么优秀的男孩子,懂得计账,懂得人情世故,长得也周正,打着灯笼也难找……你现在虽然在文工团,但也是临时性质,团里看在你哥的份上,给你一个锻炼的机会,难道你能在里面跳一辈子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