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水都没给蔡珺倒，迫切问：“你说……你说你是蔡珺的朋友，那么他生前有没有提到我什么？”

林瑜卓和蔡珺只是调查者和被调查者的关系，根本不是朋友，只是他调查的这条线，才来到了桂月茗这里。

林瑜卓仅从桂月茗的提问中，就推测到蔡珺和桂月茗关系不好。如果桂月茗知道蔡珺的近况，就不可能问蔡珺对她的看法。

林瑜卓观察到了桂月茗态度上的小心翼翼。他发问道：“你知道蔡珺到了北城之后，干了什么吗？”

“知道一点，他到了北城，还做了缀星娱乐的练习生，后面出道了，变成了很耀眼的大明星。”

桂月茗曾经想过蔡珺会变成舞蹈艺术家，而如今，这算不算某种意义上的殊途同归呢？

蔡珺还是发光了，他被人看到了，只是没按着她规定的路线行走。

林瑜卓也不打算多说什么，毕竟蔡珺之后的种种，是他这个以第三视角调查来的。他简略说明：“蔡珺到了北城后自己打工，后面去读了大学，后来大二被星探发现后出道了，至于坠楼，只是意外……”

真相，没必要让桂月茗知道。

蔡珺自杀的新闻，被夏抑动用所有关系往下压住了，因为是杭晚霰下跪换来的。

造成蔡珺死亡的原因太复杂，林瑜卓不打算告诉桂月茗，也没告诉蔡珺的姑姑，只是不想她们掺入进来，实在是太危险了，梁艺就是这么被收拾的。

桂月茗陷入回忆的恍惚中，不经意落下来泪了，她喃喃道：“我很想蔡珺，会不会还在怪我呢？他为什么就走了呢？”

“为什么怪你？”林瑜卓感到疑惑。

桂月茗当然不会说出曾经对蔡珺做过什么，她慌忙擦了擦泪，“没什么……就是跳舞的事情，当年发生了点分歧。”

“其实我坐飞机去过北城三次，看过他的演唱会，他变得那么美好，耀眼到我无法触及。”

桂月茗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想到自己年老色衰，指尖触及到温热的泪水后，嘲讽道：“我枉为人师。”

林瑜卓从一进来就觉得不对劲。

他继续环视周围，这满墙关于段弦的海报，更像是狂热粉丝的行为，类似“女友粉”的行为，可桂月茗不是蔡珺的恩师吗？

林瑜卓再次观察着桂月茗，察觉到她望着墙上海报，泄露出爱恋疯狂的眼神，林瑜卓一瞬间明悟了。

他在联想到蔡珺的性别和容貌，所有线索串联起来了。

林瑜卓终于知道蔡珺为什么逃离到北城了。

*

林瑜卓回到北城后，去了那座小教堂。

广场的喷泉恢复了，灌木丛也被修剪过。地砖缝里的杂草也被清理了。曾经破败的小教堂，有了无限的生机。

教堂内。

一个戴着帆布棒球帽的女孩，她正拿着扫把扫地。

林瑜卓走进教堂内，他往前走去，空旷的教堂，只有他和那个正扫地的女孩。他询问那个帆布球帽女孩：“请问这里是天定教的教堂吗？”

年轻的女孩抬起头望着林瑜卓，回答：“不是。”

“啊？”林瑜卓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导航。

“这里是人定教。”她坚定回答道。

“第一次听说这个宗教欸。”林瑜卓开始有些好奇了。

“你想干什么？”周飞燕警惕道。

“那你知道慕神父这个人吗？”他话风一转。

周飞燕身子瞬间僵硬住了。

知道，当然知道。

……

周飞燕回忆起以往，她在慕神父的帮助下，成功入学后，她曾经在一个周六来到这里。

他就站在神像下面，穿着修生黑袍，像似正沐浴着圣光。她忍不住被这道圣洁的身影所吸引住了。

她上前走去，她很好奇，就问出口：“慕神父，你全名叫什么啊？”

他转过身。

慕神父的额发很长，几乎快挡住眼睛，那张灵动双眸望着她眨了一下，下半张脸带着黑色口罩，他回答：“慕霰，爱慕的慕，雪霰的霰。”

周飞燕起初以为是慕神父的父母喜欢雪天，才给他取这个名。

*

“霰霰，我要吃饼饼。”夏云叫嚷着，一双小肉手伸出来要。

杭晚霰拈起一块黄油饼干，掰了一半给夏云吃。

她手中另外一块，还没放下，就被夏抑凑上来含住了，他温热的舌头舔过她的指尖。

夏抑不满道：“夏云怎么学我的样子来喊你呢？”

夏抑掐了一下夏云鼓出的脸蛋，“你应该喊她妈妈。”

夏云圆乎乎的小脸滑溜溜的，他正吃得满嘴饼干屑，“霰……霰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