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卓在病房外懊悔,他应该早点送她来医院的。
温雅笙是害怕,她见杭晚霰这副模样,一溜烟跑了,说回港城有急事。
夏抑将徐太光一家彻底挫骨扬灰后,带着杭晚霰回了北城。
杭晚霰没过多久,因为孕反严重,又进了医院,身形愈发消瘦。
夏抑还是把她看得很严。
在怀孕后,杭晚霰每天都孕吐,在没有胃口的日子里,她想要好好活着,就努力进食。
她饱受精神和肉体的折磨,这是夏抑附加给她的苦痛。
如果她是自愿选择的,那她会甘愿忍受。
夏抑因为城西项目的事情,每天都非常忙碌,他派了很多人密不透风的监视保护杭晚霰。他尽量挤出时间,早点回家和杭晚霰共进晚餐。
“霰霰,你今天状态好点了没?”
杭晚霰在家养胎后,几乎足不出户。她脸色不可能对着夏抑好起来。
夏抑走到她身后,搂住她,习惯性地蹭了蹭她的脖颈。
杭晚霰感受到了不自在,她不动声色挣脱开了他的怀抱。
她垂下头,盯住自己凸出的小腹,“你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别说这种话了,我当然想知道你真实的状态了,你是哪里不舒服?”
“我哪都不舒服,我状态很不好,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这辈子可能会生孩子,可不是这样,在失去自由意志下,去被迫生一个孩子。
杭晚霰说完,锤了几下自己满是郁结的胸口。
她吐出沉闷的气息。
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机。
夏抑即刻制止住了她的动作,“你冷静点,怀孕不舒服是很正常的,要不,我陪你去院子里走走?”
杭晚霰颓败地坐了下来,“我不想去,我也不想躺着。”
夏抑蹲下身对着她哄道:“那去吃点东西?”
“我很饿,我想吃东西,可是我吃不下!”
杭晚霰红着眼睛说的这些话,让夏抑犯难了,他想拿刀子给她,让她不舒服就捅他一刀解气算了,这个想法一闪而过。
他选择另外一种方法,“那你喝一点汤,先填填肚子怎么样?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我约个心理医生给你看看。”
杭晚霰静静流淌着泪,轻声发问:“是我有病,是我应该去看心理医生吗?”
*
杭晚霰的肚子越来越大了。
孕晚期她越来越乏力,越来越嗜睡了。
夏抑看杭晚霰看得很紧,他现在猜不透杭晚霰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杭晚霰怀孕大着肚子,没有心力折腾什么,她每天都安静地待在家,晒晒太阳,看看书。
因为没有通讯工具,她联系不了任何人,这样也促使她的注意力变得集中,如此,她每天都能看完一本书。
她作息很正常,吃喝也正常,脸色好了很多。
夏抑到后面居家办公时,他每天都和杭晚霰挨得近,几乎寸步不离,她也没有拒绝。
他扶着她沉重的身体在院子里散步。
杭晚霰坐下后,下意识锤了捶腿。
“让我来。”他半跪在草地上,拉起她的小腿架在自己膝盖上,替她揉捏肿胀的腿部。
温暖的日光洒在两人身上,他弯起嘴角提议道:“霰霰,你等你生完孩子,你想去哪里?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带着孩子。”
杭晚霰点了点头。
她想未来会怎么样呢?漫长的后半生有夏抑和孩子?
她苦笑了一下,或许这是自己的结局。但是没到最后一步,谁晓得呢。
夏抑总觉得这样的生活不真实,或许是杭晚霰怀孕分泌了激素,改变了她的想法呢,很多人说女人生完孩子就老实了,夏抑暗自庆幸这个决定没有错,孩子是维系他和她关系的纽带。
以后他们是真正的夫妻,他们有一个共同孕育的孩子。有了血缘的这层牵绊,以后他们怎么都割舍不干净了。
夏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以至于他常常怀疑这是真实的吗?
杭晚霰的肚子越来越大,被困得太久了,心中滋生了一些厌烦。
她提过很多次,想出去走走。夏抑搪塞过去了,说生完孩子后,会带她出去旅游。
日子一天天过去。
杭晚霰忍受不了长期没通讯工具,忍受不了长期见不到朋友,她知道自己和这个世界脱节了。她意识到自己成为了孤独的禁脔,所有自由的意志,都要被他强制抹除。
她苦苦请求道:“夏抑,我想出去和她们吃顿饭。我已经很久没见她们了。我在北城已经没什么朋友了,她们是我仅剩的朋友,我很想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