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见什么人?

哪怕只是随便地见一见过去的朋友?

喜欢的也好,讨厌的也罢,恐怕都要听从别人安排,她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

在贺君山的世界里,她只是他认定要守护、要拥有的一部分,而非一个独立的个体。

可是,如果她选择不去,选择留在祝景辰这一边,会怎样?

贺君山会不会因为她而对祝景辰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那可是贺君山啊,那个心狠手辣、说一不二的三爷。

她了解他,知道他的占有欲和掌控欲,他从来不会接受被拒绝,更不会允许别人挑战他的底线。

而这个时候,贺君山的脸已经黑得像锅底一样,嘴角紧抿,眼神凌厉如刀。

他猛地抬起头,语气中不带一点温度,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声音,“我再说一次,过来!”

每一个字都重重落下,仿佛带着某种命令,更像是一种不可违抗的威胁。

祝景辰闻言也皱起了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和不屈服。

他直视着贺君山,语气沉稳,却带着毫不退让的锋芒,“陈三爷,她是人,不是一件可以随意指挥摆布的东西。她有她自己的意愿和选择权。她有权决定不来。”

他顿了顿,声音略为低沉,“她不是一个可以被命令、被强迫的存在,她是个活生生的人。”

“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想法?她的感受?”

祝景辰继续说着,眼中闪烁着理智的光,“如果你把她强行留在你身边,她会过得快乐吗?还是,只会成为另一个困在你掌控里的傀儡?”

贺君山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眼中仿佛燃起怒火,却又一时找不到反击的言辞。

他就那么站在那儿,整个人像极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压抑且充满压迫感。

然而就在气氛愈发紧张,似乎随时可能爆发出更大的冲突之时,远处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引擎声低沉有力,打破了当前的僵局。

车在他们面前缓缓停下,紧接着,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成熟冷峻、带着几分审视的面孔是陈家的二爷,陈泽楷。

陈泽楷从车窗内看着外面的祝景辰和沈妍,目光一一掠过,眼神里没有太多惊讶,反而透着冷静的打量。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站在原地的贺君山身上,语气平淡却不容忽视地开了口。

“老三,你还记得小时候,你不是最讨厌那种死缠烂打,毫无尊严地乞求别人留下的行为吗?你还说过,那是一种丢脸的事情,失了体面,也失了自己。”

他的语气温缓却带着某种刺骨的寒意,“可是现在,你呢?你的脸面被你扔到哪儿去了?你还能剩下几分尊严?”

顿了顿,他望着眼前这一切,声音低了一些,却又像敲钟一般震耳。

“你可以在商场上输、在权势上让步,但是你不能连自己都丢了。”

陈泽楷看着贺君山,缓缓说出最后那一句,“生意可以不做,家业可以毁掉一部分,但别把自己活成个不像人样,也不像个鬼样的怪物。”

第204章 服软

这番话仿佛像一把利刃,狠狠地戳进了贺君山的心底。

他站在原地,拳头紧握,脸色更加难看,却也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整个场面一时沉默下来,空气仿佛凝固,每个人的心中都各怀心思,等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贺君山的脸色瞬间冷静下来,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漠然,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曾触动他分毫。

他的眼神深沉而冷硬,像一块毫无温度的石头,毫无波动。

随即,他便脚步平稳地跟着陈泽楷离开了。

的确,那样活得不像人也不像鬼的处境,实在是太难堪、太不堪了。

那不是一种状态,而是一种屈辱。

以他性格中的高傲,他绝不会让自己走到那样落魄的地步。

那是对他自尊的极度挑战,他不允许自己失败,哪怕只是一次溃败。

在上车前,他停下脚步,仔细地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和袖口,甚至连纽扣的位置都恢复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仿佛这是他尊严的最后一道防线。

他抬起头,望了沈妍一眼,眼神中带着冷漠与嘲讽,嘴角轻轻一扬,带着几分不屑:“呵,果然是个冷血的女人。”

那语气像是对她下了最终的评判。

车子缓缓启动,开始在平坦的公路上平稳行驶着,窗外的风景不断掠过,却没有映入车内两人眼底。

车内的后排坐着陈泽楷,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思绪却还停留在刚才看到的祝景辰和沈妍身上。

片刻后,他转头看向坐在另一边的宋志邦,低声开口询问:“祝景辰就是那个请动叶家的小年轻?”

语气中带着试探与思索。

而宋志邦原本打算找二爷帮忙,让贺君山回心转意。

但在他还未行动之前,他就听说祝景辰已经成功搬来了京城叶家这尊大佛,对贺君山施压。

是叶家出面,以码头的经营权为由,逼他交出沈妍,把她从陈家送回去。

实际上,那码头在整个庄园的生意版图中,虽然并不起眼,只是个小小的一环。

但在贺君山的心里,却有着不可替代的意义那是他靠自己的努力一点一滴打下来的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