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暗道自己日子过的太快活,不知不觉刘曼柔的孩子竟已经出生,她都没有想过。

还有,原来陆子宴这会儿不在京城,她也不知道。

她已经有好长一段时日没有见,也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没想到再次听闻,却是在自己婆母口中。

前世,那人不曾去过青州城,也不曾在这个时间段去查案子。

想也想得到,必然是占了先知的便宜,要去搞什么名堂。

这桩案子必然牵扯到了朝中某个挡他路的官员……

她对朝堂布局不曾了解,思绪也止步于此。

但谢晚凝知道,陆子宴想重新登顶,目前最大的对手是大皇子。

她不愿意陆子宴登顶,更不愿大皇子坐上那个位置。

毕竟,前世,她就是死于大皇子和淑妃之手。

他们一个是她的表哥,一个是她的姑母,结果为了对付陆子宴,毫不犹豫害她性命。

陆子宴演的连她都被骗了过去,他们又是从何得知她才是他的心上人?

这个问题才出现,脑子里自动就闪过一张脸。

也是,还能有谁,无非就是陆夕瑶了。

只是他们凭什么认为,她死了,就能让陆子宴大受打击到连太子之位都不争了?

谢晚凝越想越心烦,连日里的好心情在听见陆子宴这个名字后消失殆尽。

回到轩华院,连账目也懒得查,索性翻起闲书来转移思绪。

不知不觉间,外头的天色暗了下来,裴钰清进屋就瞧见小姑娘斜倚在美人榻,随手翻着书的姿态。

听见他的脚步声,谢晚凝懒懒的抬了眼,复又垂下。

这模样叫裴钰清眉梢微挑,几步走进端详了她几息,忽然笑道:“怎么了这是,谁惹我们晚晚不高兴了?”

成婚后没多久,他便领了个明面上的官职,这会儿又才从宫里回来,一身朱色官袍未换下,将他整个人衬的愈发丰神秀逸。

他拿过她手中的书卷,笑道:“有什么烦心事尽可说与为夫听,我都给你解决了。”

谢晚凝想了想,坐直身体,又伸手拉着他也坐到自己身边,道:“你近来是不是同大皇子走的很近?”

裴钰清眼中闪过诧异,显然没想到不爱关注朝政的姑娘会问起这个问题。

他轻咳了声,道:“大皇子仁厚贤良之名广传,近日我同他交集多了些,发现此人八面玲珑,言之有物,说起外族之祸,北边的旱灾,南边的地乱,均头头是道,并非纸上谈兵,对民生之计,开荒屯兵,也都有自己的观点,加上他是你嫡亲姑母所出,我既同你成婚,论情论理,支持他也是应当。”

言罢,见她神情异样,又正色道:“晚晚可是觉得有何不对?”

“……”谢晚凝认真的想了好一会儿。

也觉得论情论理,以裴家和谢家如今的立场,好像除了大皇子,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皇帝年迈,几位皇子皆已成年,太子之位却空悬,夺嫡之争近在眼前。

第245章

而大皇子是谢家嫡亲外孙,从小喊谢书舅舅的,他上位,谢家就是皇帝的外家,便是谢家无此意,别人也只会将他划分进大皇子阵营。

倒是裴家这边,有端阳长公主在,根本没必要掺合进夺嫡之争,无论哪位皇子上位,她都是嫡亲姑母,但谁让裴钰清知道陆子宴是先皇后嫡子,又为了她将人得罪了个彻底。

总之,不管怎么样,大皇子都是最好的人选。

“晚晚,我并非为一己之私,而轻易站队,”

裴钰清道:“我考量过,大皇子是一个有胸有谋略的人,大汗如今内忧外患,早已元气大伤,我不知他若上位是否有能力扶大厦之将倾,但我会尽自己所能助他扫除陈弊,治理山河。”

谢晚凝怔了许久,“原来长卿哥哥你,还有这样一个家国梦?”

“晚晚,”裴钰清眸光深邃的望着她,笑道:“乱世将起,这天下从不缺有报复的有志之士,出现在京城的每一位仕子都有安邦治国的梦,我也不例外。”

手书锦绣文章,剑挑万里山河。

踏平外族,震慑敌寇,将大汗两百年国祚绵延下去,是每一位有志之士心里的梦。

谢晚凝不再说话,比起家国天下的稳定,她上辈子的惨死似乎也算不了什么。

她无法说出,我不喜欢大皇子,你换一个人辅佐的话来。

不止是他,还有她的阿爹,她的兄长,都会站在大皇子这边,而她要做的就是忘掉那些这辈子没有发生过的事,至少别去干扰他们。

至于陆子宴……

上辈子陆子宴也有这样的抱负,他总是很忙,忙到连来后院的时间都很少,一年里有大半时间都不在京城,就算在京城的日子,也几乎天天住在书院。

每次到韶光院都是奔着那档子事来……

谢晚凝定了定神,道:“该用膳了。”

说着,她站起身欲往前厅去,尚未抬步,手腕就被握住。

“晚晚,你不要担心其他。”裴钰清认真看她一眼,道:“我是男人,是一个合格的政客,我每一道决策都有自己的考量,不是专门为了你,你不要将一切都背负到自己身上。”

他以为她在担心,谢裴两家若无法扶大皇子上位,被陆子宴夺了天下,会遭受疯狂的报复,微微笑了起来,“别怕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