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梁稚若忽然调转了语气,盯着眼前男人真像妖精盯上猎物那样,举止妖娆地故作风情,吞吐着酒气朝他靠近。
周京煦没避,就任由梁稚若握着酒杯的指尖一挑,勾住了他皮带最中心的位置,轻佻一松,冰凉指尖就有下滑的意思。
周京煦猛地握住梁稚若的手。
同时禁锢住她所有的挑衅和顽劣。
他的眸光浓深,摄满警告:“如果你不想第二天后悔,别惹我。”
最后三个字,一字一顿,还真有渗人意味。
若是几年前的梁稚若,还真有惧怕的可能。但当下,不可能。
她妩媚笑道:“惹你,又怎样?”
她目光越发审视地逼近他,“但你懂的,我最讨厌的就是不检点的男人,消失一年,嗯?”
梁稚若暗示十足。
周京煦冷嗤,不达眼底的倨傲,“夫人倒是关注细致,不问我这一年的行踪,只关心我的身体。怎么,短短一年,是有多寂寞难耐?”
“......”
梁稚若被噎了下,脸色有变难看。
她最讨厌的就是他这种兜圈,问什么总能转移成其他他想知道的问题,搞什么?现在是连这种问题都难以回答了吗?
和他对话,到底是为什么会这么困难?
梁稚若本就不对他抱有什么期待,今晚生日宴之前,所有人都在问提前在场的她,你家周总呢?她每每回以微笑,都能听到对方的调侃:神秘哦。
神秘什么?
快破裂的婚姻,不知道还不行吗?
梁稚若承认自己是被激到了。
想走就走,想来就来,当她什么?任他摆弄的小丑吗?
虽然这段无爱婚姻是梁稚若自己选的,也深知豪门联姻只讲利益,不谈情爱,但最起码的彼此尊重,她都没从他手里得到任何。
更何况,她还没在梁家弱势呢。
对话变得更加剑拔弩张。
“周京煦,你故意的吗?毫不知会就出现在梁家,还是梁迦安的场子!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他不和,你还从专门从国外回来给他庆祝?就这么给他面子,来扇我巴掌?!”
梁稚若怒极,嗓音都变尖细锐利。
她的眉眼分明是温柔相,温婉可人的那种,偏偏被妆容塑造成冰冷傲慢的样儿,尤其这会儿的气场,更犀利。
周京煦头疼地闭了下眼,深呼吸:“回国的时间早在两个月前就定好了,机票也是提前订的,意外和梁家今晚的生日宴凑上时间。爷爷给我打电话,特别要我回来出席,你觉得这样的邀约,我推得掉吗?”
简而言之,你爷爷的面子,让我驳吗?
梁稚若是不敢驳,但既难得从周京煦嘴里一次性听到这么多话,又成功把她惹得更恼。
以前两个人还能冷冰冰地对话几句,然后履行夫妻义务,但自从那次吵架之后,就像陷入了僵局,她看他不爽,他也更少迁就她。
一拍即合,彻底成了一拍即散。
接下来三个小时,梁稚若都没回房间。
不是在电影房里一个人喝酒看电影,就是上楼去浴室护肤做身体spa,总之,她要忙的事情很多,事情都弄完她还能半夜拿个平板看秘书发给自己的新季度财报。
梁稚若和梁迦安那种坐吃山空的少爷不一样。
她是长女,从小优秀,更被黎蔓赋予更高期望。梁老也欣赏她,有让她接受公司更多业务的打算,所以周京煦不在的这一年,梁稚若都一门心思扑在事业上。
男人、婚姻这种投资回报率低的。
她从不指望能从中获取什么终生受益的回报。
但今天可能是情绪激动,酒一不小心喝多了,梁稚若酒量一般。新开的一瓶酒也意外全喝光了,她放下平板,顶着眩晕起身。
整个世界猛地就天旋地转。
她隐忍着,关灯往房间的方向走。
本以为周京煦睡了,没想房间灯还开着,昏昧暗沉的。
她开门走进,这时,同时处理完工作的周京煦也正好抬起头。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撞上。
梁稚若身上那条还是极透的真丝绸缎睡裙,纯色的吊带,外面披了件薄纱罩衫。随着她进来的步伐,穿堂风似有若无地拂起罩衫,衬得她曲线更窈窕勾人。
周京煦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的刹那,眸色微微变深。
察觉到他过界的意思,某种暗示,梁稚若敏感地蹙眉,“干什么?”
明显是喝多了,不仅脸颊发烫,说话都含糊:“再看!把你眼珠子也挖出来!”
周京煦瞧她那副凶巴巴还没接住暗示的样子,失笑,嗓音淡哑:“这次,真喝多了?”
“关你什么事?”梁稚若只管走到床边,上床,蜷缩成团,闭上眼,把半张脸都掩在被窝里的绝世安全感,不耐他还没关灯睡觉的寂静。
而且,他刚才那种眼神暗示,梁稚若越被暗示越不爽,她一向喜欢占据这种事的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