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鬼鬼祟祟的跟踪我一路,如今被发现,才想与我谈合作?”业止依旧是那冷傲态度,显然是没有要合作的意思,“生人剥魂附体于妖,好一个假藉龙山名义的邪道士。”

李道恒察觉不对,魂魄逃出凝为实体,剑指至于身前,红色道袍飘散丝丝黑气,他邪佞笑道:“不合作,那总得讲道理。”

“无话可说。”业止将剑拔出鞘,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李道恒不满反驳,“才不是,我有名有姓,龙山李氏唯一嫡传家主!”

“龙山李氏?”业止轻扯嘴角,“邪魔歪道,留不得。”

饶是好脾气的李道恒也被业止激怒,提剑缠斗起,业止力大无穷,李道恒狡猾如泥鳅,每回遇上致命攻击都能化险为夷,当他意识到两人差距之大时,他也不恋战找着机会逃脱离去,临走前猖狂说道:“你记着,这笔帐有天我会讨回来!”

业止想再追,人却像突然消失般不见踪影,只怕现在追上也只会像无头苍蝇般,于是他选择收剑,继续前往邪云窟。

才刚踏入邪云窟不久,就遇见大黄狗,想当然耳,业止的剑当即架在大黄狗脖子上,他轻声说道:“我说过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嗷嗷嗷……”大黄当场吓得失禁,发出动物濒死前的嚎叫声,顿时忘记人言,只能像条狗般胡乱嚎叫,他不是不想逃,他当然记得杀神的话,只是他一听到杀神名号,就吓得跑不动道,这才让杀神逮着。

“滚。”业止看大黄这窝囊劲,也没有兴致下手,剑在大黄脖子处划出血痕,以示警惕。

大黄四爪抓地狂奔着,留下一串屎尿痕迹好不狼狈。

0090 089 杀戒

(89)

业止手上也被溅了几滴,于是去临近的温泉沐浴,虽是沐浴依然是剑不离身时刻观察四周动静,当业止半身进入温泉中时,觉得地面奇怪,此处温泉的地面怎会是青石砖瓦铺成,为一探究竟,带着剑闭气潜下水,越来越深,直至触底时,剑尖探到地面,他抹开地上奇异图腾,手掌不慎被划伤出血,刹那间地动山摇,泉水迅速排开,地道显现。

业止没有犹豫,回岸重新穿好衣服,直接踏入地道中,进入不久,一道红影紧随其后。

穿越星河道,铜兵像前被红光扫过,触发铜兵守卫机制,业止靠一己之力将铜兵尽数毁坏,开启巨门。

不速之客的到来触怒王将军,业止陷入困劲之中,被无数石兵围剿,此时那道红影的主人藏在石兵中,出其不意给业止上一击。

业止防备不慎,挨上这一下,他抹去嘴角的血渍,“妖道士。”

李道恒手持罗盘,现在身份对调,他成为那不可一世之人,大发慈悲说道:“你现在求饶,磕头认个错,道爷我还能考虑与你合作。”

“哼。”业止又是声冷笑,似笑李道恒天真,他说道:“如此正好,一起除了。”

小青走到李道恒身边,发现他的罗盘竟然指着王将军的位置,不论他走到哪,那罗盘都会指着“王将军”。

想起李道恒说过,是受千华寺默言住持委托来寻人,而他那方罗盘可以放物寻人,所以他此行要找的正是“王将军”,怪不得进入将军冢之后,他就不怎么掏罗盘出来摆弄。

业止腹背受敌,但凭着他不怕死的打法,置死地而后生,对付他们足以。

当他斩断王将军的头颅时,顺带莲琵琶锁也砍断,此时王将军出现异变,力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业止愣神片刻,遭到李道恒暗算,业止赶紧反击,正面对决三两下就将李道恒重伤,正当他要下杀招时,李道恒掏出李氏弟子的身份桃木牌,捏在手心咔啦一声捏个粉碎。

李道恒笑道:“你就葬在此地罢。”

墨剑斩下,死的并不是李道恒而是那条黑狗,李道恒不知用什麽法子逃出生天,但绝对与他捏碎的那块木牌逃不开关系。

李道恒走后,业止虽依然陷入苦战,少了他阻碍,行动起来顺畅许多,打的两败俱伤,最后是业止以血祭剑,以命做引,才将王将军击败。

王将军一死,将军冢坍塌,镇眼以不寻常的方式被毁坏,被积压在百渊沼的魂魄也随之陪葬,消散于世间再无重生可能。

然而,业止并不知道镇眼一事,只当又解决一场危难。

换而言之,业止在无意间丧失了挽救镇民的最后机会,往后无论他如何求神拜佛也不可能再寻到消逝之人。

业止以剑作杖拐着脚离开将军冢,出来就碰上妖怪围堵,为首的是他放过一命的大黄狗妖。

大黄虽是惧怕,但还是提起勇气说道:“兄弟们,我们赶紧杀死这杀神,杀死他我们就能重获自由了!”

业止满面染血,血渍掩盖住额间朱砂,却盖不住他浑身杀气。

妖终归是妖,一辈子也不可能改邪归正,瞧这会有机会,就按捺不住本性作恶。

业止虽是强弩之末,但对付这些虾兵杂鱼绰绰有余,像修剪草坪似轻易带走一条条性命,直到斩去最后一卒,他才脱力倒在血泊之中仰望天际。

梦境至此停止,小青猛然惊醒,心脏一缩,全身冒冷汗,尤其是业止大开杀戒的膜样让她心生畏惧,前世的业止才是真正罗刹浴血奋战,杀红了眼仍不知疲劝,看他这不要命的打法,法海那厮出家后还是收敛了些,但仍是个混账。

梦中的一切太过悲壮,遇害之人,全是进入鬼哭林后小青认识的人,兴许其中会有心怀不轨者,但大部份罪不至死,尤其是最后大黄带领被困邪云窟中的妖精奋起对抗。

大黄坏吗?他并不坏,甚至有些蠢,他只是不想永生永世被困在邪云窟中等死。

小青望向不远处打坐的业止,他双眸轻合像大殿上恭奉的神佛庄严,明明是近在直尺,却感觉远在天边,火光照在他半身阴暗分明更添几分森冷。

无悲无喜,好似他天生就该如此冷情难以亲近。

经历这遭梦,虽只这事已经过去,但对业止升起同情也散去几分,这人明明是个修佛的怎能残忍至此?

小青突然有些不认识眼前人,他的存在也让小青感到错乱,坏是真坏,好也是真好,小青不确定该厌恶他还是喜欢他,瞬间又觉得后悔,这么容易就放过实在太便宜这人。

内心除了五味杂尘之外,还生出丝恐惧与失望。

小青摇摇头驱走这些矫情,话都放出也没收回的道理,反正以后就各自安好,他要敢做些不是人干的,她自有办法收拾。

小青敲了敲水晶簪,李道恒显身,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干麻呢,大半夜的扰人清梦。”

“你在这待着。”小青把李道恒拉到身旁,挡住业止这瘟神,万一业止突然发疯还有个李道恒挡着,有他挡者小青安心睡下。

“噢。”李道恒看了业止,再看小青,更加笃定两人一定闹得非常不愉快,他摸着下巴,笑颜逐开,心想这般好机会,终于是轮到自己了。

业止一睁眼就见到李道恒夸张的笑容,眼角抽了下,冷哼声重新闭眼。

似乎是做了噩梦,小青一整夜都睡得很不安稳,精神比没睡时还疲倦,睡眼惺忪的精神不大好,再加上入冬天气凉嗖嗖,睡意不断攻击着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