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生病脸色苍白,走路也没平时那么有?劲儿,连发丝都依稀干枯凌乱了些。
他仔细打量过她身?上的春秋外?套,和拖鞋里穿了袜子的脚,稍蹙的眉头舒展开:“饿了吗?还?等一会儿。”
顾鸢浑身?倦懒,没说话,只点点头坐到餐桌旁,手?臂支着下巴搭在椅背上看他。
刚开始像只刺猬,见她就扎。现在竟然贤惠得像个人夫。
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顾鸢不知道,迷茫地盯着?那道背影看。
直到十分钟过去,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外?卖App推送,她买的东西到了。
在祁景之诧异的眼光中,顾鸢去开门,从外?卖小哥手?里接过个塑料袋。
厨房里男人问她:“买的什么?”
“卫生巾。”
“……”
顾鸢若无其事地瞄了眼,男人微怔的神色很快淡然:“红糖有?吗?”
“冰箱里。”
他把另一半姜块也切丝。
粥煮好之前,递给她一碗刚出?锅的红糖姜水:“小心,有?点儿烫。”
“……谢谢。”顾鸢眼眸颤了颤。
红糖姜水喝下几口,肚子暖了,因生病而萎靡的精神仿佛也振作一些。
大姨妈延迟到来?,她无需再看医院小程序推送的检查结果。
祁景之怕她喝粥没味,用小碟子装了一丁点黄豆酱,并嘱咐:“你?还?病着?,少?吃。”
“嗯。”
气血虚弱,顾鸢双腿盘到椅子上,才觉得有?劲了些。
这样的姿势,看起来?更像个小姑娘。
祁景之望着?她暂时卸下心防的温软双眸,眼底淌过一丝遮不住的柔光。
“我之前说的,你?还?没答复。”男人双手?交握在桌面上,微倾身?专注地看她。
“结婚吗?”顾鸢抬了下眸,用勺子轻轻搅动碗里的青菜肉丝粥,“这种?事你?不要跟父母商量?父母同意,两家再商榷具体细节,否则说什么都是白搭。”
她好像无比确定他父母不会同意。
祁景之默默敛下神色。
她没什么表情地扯了下唇:“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
男人眉眼深邃,如绽开的夜幕:“对我来?说,只是两个人的事。”
顾鸢望着?他,脸色平静如蓝岛的湖面:“你?不要太天真了。”
“西西,是你?顾虑太多。”祁景之手?指微蜷,试图继续说服她。
女人淡如水的嗓音抢在他前面:“我没有?顾虑,只是不想。”
祁景之目光颤动:“不想和我?”
顾鸢稍一迟疑,低下头:“……你?要这么想也对。”
话音落,她心口霎时空了空,往嘴里塞了一大勺粥。
祁景之打扫完厨房就走了。
十二点前,顾鸢喝了药再次入睡。
国庆假期,顾子平收到龙湖山庄的邀请,南俊良六十大寿,邀请京圈各家族和商界名流。
顾鸢本不想去,可顾家小辈一个在国外?,一个在冲刺高考,全都不去,南家还?以为顾家摆谱。
她只好答应去凑数。
丁敏惠知道顾鸢不喜欢色彩艳丽,可参加寿宴黑白也不合适,便为她准备了一套浅香槟色抹胸礼服裙。
当天,她是和父母一块儿去的,也是第一次踏进传闻中的龙湖山庄。
南家豪横,在京郊圈了千亩地,依山傍水,早已?退居二线的南俊良带老婆在这儿过着?世外?桃源般的日子。
南俊良六十大寿,是龙湖山庄第一次大规模宴请外?宾。
接待的人顾鸢不认识,长?相俊美周正,普通话带点港台腔,和顾子平夫妇寒暄过后,和身?旁人说粤语。
顾鸢一个字没听懂,进去后问顾子平这人身?份,才知道是港岛那边的大公子,南清曜。
祁景之在南家孙子辈排行老二,只不过随母姓,从小定居京城。但要论祖籍,他其实是港岛人。
顾鸢暗自估摸了一下两地距离,不仅远,而且语言不通。
她看TVB都要听普通话,不敢想象身?边的人都讲粤语,会有?多崩溃。
天马行空的思绪被丁敏惠拽回?来?,顾鸢看了下被母亲拍拍的胳膊,听见她说:“我去主楼打牌,刚和裴太太约好了,你?自己四?处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