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将祁景之扛到?客厅, 放进沙发,顾鸢喘着气问王妈:“他司机在门口吗?”
“祁总好像没带司机。”王妈说,“他自己开车来的。”
顾鸢皱了皱眉, 刚兴起送人回家的念头被?压下。这么一来,大家都知道她?曾经去过他那儿了。
正纠结着现下怎么办, 王妈提议:“要不让祁总在咱们?这儿歇下吧,不早了,反正有空房间, 我现在立马去收拾……”
“你快收拾吧。”丁敏惠安顿好顾子平从屋里出来,也累得长吁了一口气,叫管家:“去帮忙。”
顾鸢退到?旁边,目送管家驮着祁景之进电梯。
丁敏惠看了眼她?神?色淡淡的模样,说:“你爸今天真是高兴坏了, 之前?还以为北海的项目要黄掉,那么大窟窿,顾氏蒙受的损失够他在老二面前?多久抬不起头了?你也知道你爷爷那人, 这事儿瞒着他还好,可纸终究包不住火的, 早晚会知道, 那时候你爸的处境……”
顾鸢靠着沙发抱臂沉思。
顾子平从小?不如他弟得宠,二叔因为会卖乖,更得顾淮远喜欢。顾子平也无心争家族掌权, 在她?十几岁便举家出国定居,远离纷扰。
然而清静的日子还是在爷爷勒令她?回国联姻时结束了。
爷爷不仅不待见她?身份,其实连自己的大儿子也并不器重,让他回国只不过因为顾鸢的联姻价值,言语间没少漠视奚落,暗讽他不如老二得力。
而就在这样的处境下,顾子平夫妇仍旧没想过抛弃她?。
“所以啊,祁少真是给咱们?雪中送炭了。”丁敏惠拍拍她?肩膀,语重心长,“祁少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就算不想旁的,当?朋友交往着,对你也只有好处。”
顾鸢知道妈妈是为自己好,弯了弯唇,点头:“嗯,知道了。”
时间不早,丁敏惠留她?就在家歇息一晚。
顾鸢回到?自己卧房,洗完澡护完肤,正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听见天花板上方一声闷响,像什么重物狠狠摔在她?头顶。
正对着她?的楼上,是祁景之今晚临时下榻的房间。
顾鸢看了眼时间,接近凌晨,爸妈应该都睡了,犹豫几秒还是出门上楼。人要是真在沁园出事,爸妈麻烦会不小?。
走上旋转梯尽头,她?敲了敲那扇胡桃木雕花木门,同时耳朵贴到?门板上听动静。
什么都没有,仿佛刚才那一声响是错觉。
但她?确确实实听到?了。
脑海中凌乱地晃过一些醉酒后各种?花式猝死的新闻,有因为洗澡死掉的,有呕吐物呛入气管窒息死的,有自己不小?心摔死的……
想起男人醉成那副鬼样,越来越觉得十分?危险,当?即压下把手,推开。
门没锁。
屋内一片昏暗,只有从阳台洒入的惨白月光,床上被?褥掀起,没人。
半扇打开的落地门和阳台灌入的猎猎风声,莫名营造出令人心慌的氛围。顾鸢心跳加速地走过去,站到?栏杆边,鼓起勇气朝下看。
草坪上空无一物,她?就像被?剥落一层坚强的保护壳,双肩柔软地松懈下来。
突然,身后有热源靠近,携着栀子香的温暖气息从背部紧贴着,搂过她?的肩膀和前?胸,滚烫的气息从头顶落下:“怎么,怕我摔死了?”
压抑着的沉哑嗓音,让她?瞬间从头皮麻到?尾椎骨,像电流窜过每一个细胞,心甘情?愿地染上那抹被?花香柔化的男性气息。
顾鸢暗暗吸气保持冷静:“你酒醒了?”
“还没。”他毫不避讳地摩挲,揉皱她?面前?的真丝布料,“西西,头好晕,帮我看看?”
“……能不能先把手拿开?”她?咬牙低斥。
他手劲反倒更大,但也控制着没捏痛她?,嘴上装模作样:“没力气,得扶着。”
顾鸢没想到?这人喝了点酒就像个泼皮无赖糖粘子,这么难对付,只好一狠心,用力拧在他手背。
男人吃痛躲了一下,手往下滑,耍赖行径被?迫中止,掌心老老实实地贴在她?腰侧。
又开口时,醉意消减:“顾鸢,咱俩能不能商量一下?”
她?掰了一下他的手,掰不动,于是作罢,继续摆着这副情侣般的拥抱姿势,语气却冷淡:“你说说看。”
“之前你说你爱干净,我们?关?系存续期间,我保证不会找别人。”他轻吻了一下她?的额角,“但我们见面的频率是不是太少了点儿?”
顾鸢实在不习惯这样交谈,身体太亲密,理智有点难以割裂,她?不说话,力度果断地挣了挣,祁景之终于放开她。
她?转过身靠在栏杆上,就着月光淡淡凝视他被洒了层银辉的冷白面庞:“你需求很大吗?”
她?问得太直接,祁景之嘴角略抽了下:“我觉得我还算正常。”
顾鸢冷静思考:“一个月四次到?五次?每周见面一次。”
祁景之:“一次两?天?”
这次轮到?顾鸢嘴角抽搐:“你不怕肾亏?”
男人不知是真没听出她?嘲讽,还是假装迟钝:“暂时还好,我亏不亏,你应该有感?觉。”
“一次两?天不行,我周末不能都被?你占了。”顾鸢公事公办的语气,“只有周六晚上。”
男人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眼睛,上前?一步,双手撑在她?身侧栏杆上,微微俯身以胸膛的体温包围住她?,无奈的轻叹和滚烫呼吸一道隔开阳台上微凉的风:“加周五,好不好?”
更低一些,唇快要贴到?她?额头:“我是个正常男人。”
“……好吧。”反正她?也不吃亏,顾鸢答应折中,“但是白天不行,晚上你也不能留宿我家。”
“用完就滚是吧?”他扯唇笑了笑,看似没心没肺地,掩盖住一丝落寞,“行,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