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平平无奇的石桥,却不知承载过多?少人的梦,经年累月,被刻上历史的风霜。
也不记得多?少次,她站在桥上看?着悠长远去的河流,仿佛跨越时空共鸣了写诗人的心情。
无限蔓延的思?念如?附骨之?蛆,总会?不经意咬痛血肉。
可当他从桥的另一边走向她,遥远的镜头中,两人一帧一帧朝对方靠近,用短暂而虔诚的脚步,释然了那些漫长而孤独的光阴。
在镇上唯一的港式茶餐厅吃过晚餐,两人沿着河边漫步回别墅。
卖花的本地小姑娘金发碧眼,说着蹩脚却可爱的中国话:“哥哥,给姐姐买个花吧。”
卖的不是玫瑰,是一篮子黄水仙,小姑娘湖蓝色的大眼睛眨了眨:“这是我妈妈亲手种的。”
祁景之?笑着蹲下来:“既然是妈妈种的,那我要了。”
小姑娘咧嘴笑:“哥哥要多?少?”
“全部。”祁景之?从钱包里拿出一沓钞票和一张名片。
怕小姑娘听不明?白,用英语说:“回去告诉妈妈,哥哥家有个院子,想请她帮我种些花,好不好?”
小姑娘眉眼激动:“没问题!我妈妈最喜欢种花了!”
等小姑娘捧着钱和名片离开,顾鸢疑惑地问:“什么?院子?”
男人扬起下巴指了指前方街角,拐过去,就是他们的别墅大门。
心底一个荒谬的预感?慢慢成型:“你不会?……”
不会?把它买下来了吧?
“嗯。”祁景之?一只?手拎着花篮,一只?手牵着她继续往前,“楼很漂亮,不用重建,但里面需要改一改装修。这次行程匆忙,等明?年再来,就能住新房子了。”
“祁景之?,你这个人真是”喉咙一哽,她没法再往下说。
河流静静地在身后流动,散步的老人从面前经过,他们眼中却只?有彼此。
“我知道你喜欢这儿。”男人把一朵花别在她脑后的发髻上,指尖拂过脸侧垂落的发丝,温柔而珍惜,“分开的十年,我用一辈子还给你。”
回到别墅,祁景之?找了些花瓶,把每个桌面和柜面都摆上花,然后站在庭院望着楼上的灯光,设想花园设计,和房子的改造方案。
虽然每年住不了很久,但哪怕一天也不能让她将就。
无论什么?季节来,都要有满园春色。
现在是迎春和黄水仙,过阵子樱花就开了。迎春花可以?种在围栏上,也可以?从楼顶垂下来,再移植两棵樱花树。一定要两棵,成双成对。
二楼窗口就种紫藤。
这个面积薰衣草不够壮观,看?来还要寻摸一块地,如?果六七月过来,请人种成薰衣草花海……
直到顾鸢从窗户里叫他洗澡,才回神。
一楼浴室花洒坏了,二楼只?有一个卫生?间,这房子确实该改造。
门也太矮。
祁景之?洗完澡出来时,顾鸢正在窗口桌上写着什么?,全神贯注,他靠近都没有反应。
直到男人身上的沐浴露香味霸道地笼罩过来,她才猛地关上笔记本。
童话般的木窗棂,墨蓝天幕下尖尖的教?堂塔顶,她的面容仿佛笼在中世纪古老的夜景油画中。
祁景之?低头吻住她,浅浅的,不含情?欲。
回来时她说骨头都快要散架,不想做运动。
所以?不让他一起洗澡。
笔记本关得太快,内容没看?得太清楚,印象中只?有一行:在康河坐船,从达尔文学院到叹息桥。
是旅游攻略?
嘴唇突然被咬,伴着女人柔软控诉的嗓音:“你走神。”
“抱歉。”他补偿地深吻一下,“刚在想你。”
“……”顾鸢忍不住笑,勾着他脖子让他抱回床上。
祁景之?把她哄睡后,又起来看?她的笔记本,才发现侧面有个密码锁。
尝试几遍都不成功,怕吵醒她,只?好上床睡觉。
第二天拍摄轻松些,衣服都是轻薄款式。一条街拍的黄色短纱裙,和一条修身的红色吊带长裙,用来拍夕阳和夜景。
整体行程不用起太早,顾鸢睡到自然醒,神清气爽。
祁景之?穿着咖色休闲衬衫,扎着花领带,陪她穿梭在街巷,坐公交,喝咖啡,买冰淇淋,边拍边玩了半天。
下午换衣服时,她还舍不得:“你穿这身很好看?。”
祁景之?倒觉得不像个好人:“你喜欢这种?”
顾鸢点?点?头:“和平时不一样。”
港片里坏坏的公子哥儿都穿这样,但配上他这张脸,哪怕是坏,也让人着迷。
她喜欢,祁景之?便没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