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要她的命。
钱铜意识到与朴怀朗已经没得谈了,看?出今夜情况特殊,毫不犹豫从胸前掏出了一枚信号弹。
徇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出了一枚元宝。
元宝所出,唤的是钱家的人。
铜钱所出,唤的便?是山寨的人。
信号弹的光亮同时也照清了埋伏在屋顶上的人。
钱铜手中的暗器投出去一枚,打在了平昌王的腿上,另几枚扫上屋檐,在第三?波冷箭到来之前,撕开了一条口子,去擒平昌王。
身后朴怀朗正与扶茵在一片羽箭之下,刀锋交错,见钱铜要跃到对面的廊下,用?脚勾起?了地上的一枚羽箭,拦住了她的道路。
朴怀朗在海峡线守了这么多年,虽也有阴谋在,但一身功夫不假,扶茵胜在招数敏捷,但时间一久,她打不过。
钱铜回头打算先?与扶茵一道解决了朴怀朗这根搅|屎|棍。
平昌王因此得到了片刻的喘息,托着一条伤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逃到对面廊下,抱住一根柱子,突然对箭雨底下的朴怀朗喊了一声,“朴兄!这边!”
朴怀朗被钱铜和扶茵两人夹击,又得躲避冷箭,正有些?吃力,听到声音,下意识地往平昌王的方向退去。
同时也把一片后背留给了平昌王。
在他靠近的一瞬,平昌王便?拿出了藏在手里的一只羽箭,对准了朴怀朗的后背,狠狠地刺了下去。
一箭穿心。
朴怀朗一时没回过神,低头看?向从他身体内穿透而过的冷箭,箭头上全是他的血,倒刺上,还带出来了一些?内脏血肉。
太突然,钱铜和扶茵也没反应过来。
平昌王刺中了朴怀朗后,便?退到了柱子后躲了起?来,又哭又痛快地道:“本?王三?个儿子的命,算是偿了!你去死吧!都去死!”
朴怀朗从小在海上长?大,自小习武,乱世中滚爬了这些?年,也曾被人一刀穿过胸膛,最?后都活了过来,这一箭不足以要他命。
他握住手中的刀,转身看?向柱子后的平昌王。
走了两步,身体不受控制,倒在了地上。
死去的那一刻,大抵还觉得自己能活,双眼圆睁,在黑暗中死死地看?向了平昌王的方向。
谁能想到堂堂朴家家主,在扬州威风赫赫多年,连皇帝都要给他三?分脸面,最?后却死在了一个与他一样阴暗的蛆虫手里。
卢道忠躲在火房内不敢出来,透过撑开的木窗亲眼看?到朴怀朗倒下,久久没能站起?来,心中不由?大快,双手合十?仰头望向屋顶,与自己死去夫人和儿孙们告慰,“朴家终于遭到了报应,夫人,我儿,我孙,你们可以瞑目了...”
大仇得报,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
打开门从房内爬出来。
冷箭并没有因为他朴家家主的死而停下,但对准的并非卢道忠,而是钱铜和扶茵的方向。
在平昌王杀死朴怀朗时,钱铜便堵住了平昌王逃跑的后路。
擒住他冲出了茶楼。
身后的冷箭紧追而上,平昌王被她勒住脖子,当成了靶子,又慌又急:“钱娘子,你到底从哪儿招惹来的亡命之徒!”
钱铜冷笑,“王爷适才不是说是我的人吗?”
平昌王神色闪过一些?狡黠,道:“现在我相信钱娘子了,你不是发了信号弹了吗,人什么时候到?你快叫段元槿来救我们啊...”
“闭嘴,有你好死的,别急。”钱铜一膝盖顶在他的后腰上,听他痛苦嚎叫,拆穿道:“我可不是朴怀朗,受你相激,这些?人是谁,你平昌王比我更清楚。”钱铜提起?他下滑的身体,“你是如何从知州府内逃出来,知州府的火是谁放的,你以为我不知道?!”
平昌王身子一僵,忘记了要叫。
“王爷莫不成还指望,他能救你?”钱铜道:“平昌王杀了三?大商,亦或是三?大商杀了平昌王,你觉得活下来的那个,会有好下场?”
平昌王一怔。
钱铜提溜着他,冷声道:“你的罪,等打了地牢再慢慢交代,我钱铜不会脏了手。”
不知道平昌王有没有听进去,但他不再挣扎,配合着钱铜退去了茶楼大门。
扶茵护在钱铜身侧,手中的弯刀替她开出了一条道。
三?人终于到了门口,踢开茶楼大门的一瞬,扶茵便?听到了一阵地动?山摇的马蹄声,侧目望去,便?见到了一片腾腾火光。
知州府的兵马来了。
最?前面那位正是沈家表弟。
扶茵神色一松,“娘子,世子来了。”
援兵一到,茶楼内的冷箭瞬间退去。
钱铜拽着平昌王,跨出了茶楼的门槛,扶茵收起?了弯刀,从钱铜手里去接人。
三?人刚站在巷子内,沈澈的嗓音便?从对面慌张传来,“钱铜,你放开平昌王,我已经审出来了六年前的案子,你别冲动?,听见没...”
冲动?什么?
钱铜愣了愣。
没等她回过神,一道羽箭突然从对面知州府的兵马中穿来,钱铜完全没做准备,扶茵也没有,再去抽刀已经来不及了。
最?后关头,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挡在钱铜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