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此时的朴二公子?,谁又认得出来?
连大夫人这个当母亲的, 看到地?上?人的头一眼,都?不敢相信此人会是她最为自信骄傲的一个儿子?。
婢女赶紧把人扶起来,把他面上?黏成一团的发丝拂开。
大夫人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人扑过去,紧紧搂住了二公子?,悲痛呼道:“儿啊...”
二公子?原本闭着的双目,因熟悉的嗓音缓缓打开,瞳仁涣散,往日无不张扬的公子?, 此时沉静得可怕,没有一点想活下?去的欲望。
大夫人忙抚着他的脸, 安抚道:“君儿, 是母亲,没事了,没事了,咱们回到家了...”
二公子?突然吃力地?抬起胳膊,侧过身想要写字。
大夫人松开了一些,让他写。
二公子?袍子?上?全是血, 尤其是裤|裆一块血迹最为深,已经?成了绛紫色,他用手指上?残留的血污,在青色的石板上?,一笔一划,费尽了周身力气?,写下?了三个字。
今夜不用点灯,府上?到处都?是火光。
大夫人看得很清楚,他写下?的是:【杀了我】
她最引以为傲,最有朴家血脉的一个儿子?,从来都?是他欺负旁人,今日却被人折磨到了反过来求她这个母亲赐死。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非人折磨!
大夫人心头的疼化成了恨。
没等到大夫来,二公子?先死在了大夫人怀里,不知是失血过多而死,还是活活疼死的,人没气?很久了,大夫人迟迟回不了神?。
良久后听婢女痛声道:“二公子?,二公子?被...”阉割了。
最后的几?个字婢女没说出来,大夫人再也不敢听下?去。
血债血偿,她要杀了鸣凤!
今夜她刺杀世子?的计划已经?失败,宋世子?还在等着审问她,后面这一批胡人她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乱成了一团,她不介意再乱一些,她要让鸣凤死在今夜的乱象中,她不嫁也得嫁,到了阴曹地?府,让她为他儿子?赎罪。
大夫人招来了她身边的第一高手,“不计一切代价,取鸣凤的人头。”
第一批‘胡人’闯进来,鸣凤便被大夫人和王妃带到了后院,外面杀得火光漫天,后院却安静得出奇,很快她便察觉出了问题,质问王妃,“你们今夜是想杀了宋世子??”
王妃没应,默认了。
王府有很多个郡王,鸣凤只是他们最小?的女儿,从不参与王府的任何事,但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鸣凤不敢置信:“你们如此大胆妄为,就不怕被反杀?”
当年那个一心为民,坚守城门的人,当真是父王吗?
一个江宁还不够,还想要扬州?
他吃得下?吗?
可平昌王的儿子?众多,怎么吃不下??
今夜她已经?胡闹了一通,险些坏了事,平昌王妃还没与她算账,她倒是问起自己来了,平昌王妃知道她与宋允昭交情好,会对宋世子?生出怜悯之心,怕她再惹出事,派了两位婢女看管,“把郡主带回院子?,没我的允许,今夜不许出来。”
鸣凤住的院子?,便是之前二公子?的院子?。
朴家二公子?喜欢男人,可又不能把这些男人光明正大地?带回院子?享受,怕被朴大夫人发现,便在自己屋里造了一间密室。
正好,鸣凤这些日子?便把二公子?藏在了他自己建造的密室内。
她不在的时候,一直是蓝翊之看管。
两位婢女守在门口,不许她出去,她便去了密室,一进屋便瞧见?蓝翊之衣衫凌乱瘫坐在地?上?,手里正握着一把刀,而朴二公子?则下?|身赤|裸地?躺在他对面,身体剧烈发抖。
那一处已经?血肉模糊,明显没用了。
鸣凤愣了愣,意外地?看着蓝翊之。
她倒是没看出来,一向软弱的蓝小?公子?竟如此狠,把了人家舌头不够,还把朴二直接给废了。
蓝翊之吓得不轻,没等她开口,一把扔了手里的刀,颤抖地?道:“郡主,小?生适才好心帮他上?药,他,他竟还,还欲,侮辱小?生,小?生一气?之下?,就...”
他说得磕磕碰碰,面色苍白,屈辱地拉上了滑下肩头的衣衫,抱住一双胳膊,又慌又怕。
他倒不必装。
鸣凤此时看朴二公子,便如同看一个死人。
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杀了都?与她没有关系,今夜外面发生了大事,她不能坐以待毙,与蓝翊之道:“行了,他应该活不长?了,把人拖出去,今夜找个地方扔了。”
蓝翊之刚把人拖出了密室,还没来得及扔,第二批胡人便来了。
来势汹汹,直冲后院。
门外的两位婢女惊呼了两声,便没了声儿。
鸣凤立马从腰间抽出了一把软剑,正欲出门去看看怎么回事,门扇突然从外被破开,胡人冲了进来。
蓝翊一把拽住她胳膊,拉去后窗,推开窗户,催促鸣凤往外跳:“郡主,快跑!”
鸣凤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人已经?从窗户逃了出去,蓝翊之跟着跳出,继续抓住她的胳膊,拼命往马厩的位置而去,一面跑一面与鸣凤道:“小?生认得那人,乃大夫人身边的杀手,你打不过他...”
鸣凤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