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子翻阅时,她的?目光便?不自觉地盯着他发丝上的?水珠。
一滴,两滴,三滴...
还?在滴。
滴个没完没了,披风都浸湿了一大片。
不知道宋允执说了什么,好像提出?了几处需要?修改的?地方,但她发觉自己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最后不得不放弃,打断道:“世?子,我满脑子都是你?没穿衣衫的?模样,咱们?还?是明?天早上再说吧。”
宋允执本也没打算这么快与她核对契约,被她急吼吼地闯进来,沐浴到一半,不得不出?来配合她查看。
好不容易静下心看进去,她冷不丁一句撩拨,把他坚持的?那点理智和防线彻底击碎。
她既无意与他成亲,便?不应该再行撩拨之举,他警告道:“钱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钱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如此抵不住诱惑,揉了一下发烫的?脸颊,惆怅道:“世?子,我大抵知道你?那晚为何会忍不住偷亲我了,天色一黑,人便?容易犯浑,就像我现在的?心情一样,很想亲你?。”
宋允执:......
钱铜看着灯火下身上的?水珠子怎么也流淌不完的?宋世?子,不甘心地问道:“世?子,谈不谈情?”
许是被她气到了极致,宋允执倒平静了,缓缓合上手里的?契约,突然问她:“想亲?”
钱铜点头。
有些想。
“不想许亲?”
钱铜再次点头,他同意了?
宋允执慢慢俯身过?来,手握住她的?肩膀,越凑越近,男性的?气息覆盖而来,不断吞灭着她,钱铜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清冽香味,心口跳动如鼓,两人越来越近,她扬起下颚,离他的?唇不过?五指的?距离,肩膀突然被他转了个方向,朝向门口,“出?去,不送。”
钱铜:“......”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到了门外,被海边的?夜风一吹,心头的?那点颜料便?被吹散了个干净,她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转过?身懊恼地与里面的?世?子道歉,“世?子,是我糊涂了,您千万别?放在心上,我保准下回再也不犯。”
宋允执一听到她的?嗓音,便?忍不住气息翻涌。
静坐了一阵后,起身又回到了净房。
翌日起来,拿着合约进来的?人便?成了王兆,“七娘子说,合约她又对了一遍,请世?子过?目,没问题,便?画押。”
接下来的?所?有传话?,都是由王兆从中代劳。
午后宋允执离开时,也没再见?到钱铜。
运河的?事已经有了进展,沈澈传来了信函,兵马已准备就位。
鸿门宴之后的?第二日,宋允执便?让人把朴家?大夫人画好押的?契书送去给了沈澈,在沈澈领兵就位之前,让人埋伏在半道,劫下了朴家?大夫人送去王府的?信函。
如此,开通运河的?消息,沈澈先朴家?一步,传达到了王府。
平昌王事先并不知情,听闻消息后,连夜从封地赶到了淮南运河,先稳住沈澈,并计划于明?日到达扬州,亲自会见?宋世?子。
宋允执午后走的?,鸣凤郡主是傍晚到的?盐田。
她没下马车,只让蓝小公子下车去寻人,“你?既与她是旧识,便?把她叫上马车,我问问她,到底与朴家?大公子是什么关系。”
她到达扬州的?第一日,便?与朴大夫人说了,朴家?若是还?想要?这门亲事,便?把大公子许给她。
朴大夫人倒是爽快,一口答应。
朴家?大公子当日傍晚便?赶了回来,见?了她人后,却告诉她,他已与钱家?七娘子定好了婚约。
此事朴家?大夫人也知道,但碍于她是郡主的?威压,大夫人不敢说,大公子与她解释清楚后,郑重地道了歉,“此桩亲事乃我朴家?委屈了郡主,奈何朴某与钱七娘子有约在先,不敢欺瞒郡主,更不能为了攀附郡主,做那言而无信之人,望郡主能理解。”
朴家?想拿平昌王府做靠山,王府同样也舍不得朴家?这座金山,鸣凤知道在王府的?利益面前,父王舍她一个女?儿,连眼都不会眨一下。
既然与朴家?的?亲事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怎么也逃不过?,那她便?尽量矮子堆里拔高?个,找一个自己满意的?。
朴家?那位大公子,倒是不错,无论是样貌还?是修养谈吞,皆比朴二公子强。
且二公子在她手里几乎已经废了。
她今日来,便?是想看看与朴大公子有婚约的?小娘子到底是谁,愿不愿意让出?这门亲事。
待蓝小公子把人带到跟前后,鸣凤着实愣了愣,没想到对方便?是那日在街市上躲过?她□□马匹的?少女?。
钱铜也有些意外,上前蹲身见?礼,“民女?见?过?郡主。”
鸣凤把她上下打探一番,问道:“你?便?是要?与朴家?大公子许亲的?钱铜?”
钱铜没有否认,“回郡主,正是民女?。”
鸣凤觉得有些刺手。
自她来到江南,这位钱娘子算是她见?过?的?所?有女?子中,唯一称得上美人的?女?子,怪不得朴家?大公子宁愿拒绝王府的?亲事,也要?选择她,鸣凤把她叫上了马车,“你?上来,本郡主有话?与你?说。”
她虽素有毒妇的?名声,但她从不为难一个无辜的?女?子,既然要?从她钱铜手里抢走这门婚事,便?该给她相应的?筹码。
鸣凤道:“你?开个价。”
钱铜一愣,不太明?白。
鸣凤便?与她明?说了:“朴家?大公子,本郡主看上了,你?把他让给我,开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