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诚仁一脚踹开房门,那门板撞在门框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吓得刚有些睡意的钟媛媛“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紧接着,屋里就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不是踢凳子就是摔门,甚至把搪瓷缸啊什么的都给摔到了地上。

周明丽抱着被惊醒后哭闹不止的女儿,强忍着心头的恐惧和翻涌的委屈,声音发颤地低声哄着:“媛媛乖,不怕,不怕啊,妈在呢……”

她原本还存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想着等钟诚仁气消了,能坐下来好好跟他谈谈,劝他看在媛媛还这么小的份上,跟外面那个狐狸精断了,安安分分回家过日子。

可瞧着钟诚仁这副凶神恶煞的架势,哪里还有半分能谈的余地?

过了好半晌,屋里的乱七八糟的声音才渐渐平息下来。

周明丽好不容易把受惊的媛媛哄得睡着了,轻轻将孩子放在炕上,掖好小被角。

她深吸一口气,又一口气,像是要吸尽所有的勇气,这才颤巍巍地走到钟诚仁跟前。

“诚仁……”她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怯意,“你……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咱们……咱们能不能……好好过日子?媛媛……媛媛还这么小,她不能没爸啊……”

她话还没说完,钟诚仁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剜向她。

“过日子?跟你这个丧门星过什么日子!”

“要不是你这个晦气婆娘,老子能在外头受气?”

“你瞅瞅你那副德行!从早到晚哭丧着一张脸,跟谁死了似的!老子看了就他娘的倒胃口!”

周明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辱骂,骂得浑身一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惨白如纸。

“还有!”钟诚仁见她不说话,越发来劲,“你还好意思说!你在床上跟条死鱼似的,哪个男人受得了!生孩子生孩子,磨磨唧唧生了个赔钱货!连个带把的都给老子生不出来!老钟家要你这种不下蛋的母鸡有什么用!”

一句句,一声声,那些污秽不堪、恶毒至极的话语,像一把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周明丽的心上。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簌簌地滚落下来。

“我……我没有……”

钟诚仁见她哭了,不但没有半分怜惜,反而更加烦躁,猛地从床沿上站起身,粗暴地一甩袖子。

“滚开!别在这儿杵着碍老子的眼!看着你就心烦!”

说完,他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周明丽,理都不理她,径直就往屋外走去。

周明丽被他推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钟诚仁憋着一肚子邪火,怒气冲冲地刚从自己屋里跨出来,迎面就撞见了铁青着脸的张春雪。

张春雪手里,赫然抄着一把灶膛边立着的笤帚疙瘩!

“你个小王八羔子!给老娘站住!”

钟诚仁被这声吼吓了一大跳,脚下意识地就是一顿。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张春雪手里的笤帚疙瘩已经带着一股子狠厉的风声,“呼”地一下,结结实实就朝他后背抽了过去!

“哎哟喂!”

钟诚仁猝不及防,后背上硬生生挨了这一下,疼得他“嗷”一嗓子就蹦了起来。

“妈!妈你疯了!你干啥打我!”他一边捂着火辣辣疼的后背,一边狼狈地往旁边躲闪,嘴里还不知死活地嚷嚷着。

张春雪可不管他那一套,她今天是非得把这个孽子打醒不可!

“老娘打死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老娘打死你个偷鸡摸狗的下流胚子!”

“你在外头勾搭狐狸精,养野女人,把老钟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啪!”又是一笤帚,狠狠抽在了钟诚仁的胳膊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回家来还敢跟你媳妇儿甩脸子,大呼小叫,摔盆砸碗!你算个什么东西!啊?!你长能耐了是不是?!”

“明丽哪点对不住你了?给你生孩子,操持这个家,到头来你倒好,还在外头嫌弃她生不出儿子!“

“我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啪!啪!啪!”

笤帚疙瘩一下下精准地落在钟诚仁的身上,专往肉厚的地方招呼,打得他抱头鼠窜,嘴里不停地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和求饶。

“妈!别打了!别打了!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嗷!疼死我了!妈!亲妈哎!您是我亲妈啊!”

张春雪打红了眼,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哪里肯轻易停手。

“你错哪儿了?你说!你给老娘说清楚,你到底错哪儿了!”她一边追着打,一边声色俱厉地质问。

第33章 给她找个工作

钟诚仁被打得晕头转向,上蹿下跳,嘴里却还死鸭子嘴硬,梗着脖子狡辩:“我……我就是跟孟万淑……就是普通朋友……我没干啥对不起明丽的事儿!”

“还敢嘴硬!还敢护着那个狐狸精!”张春雪一听这话,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就蹿得更高了,手上的力道也下意识地加重了几分。

“你当老娘是三岁孩子那么好糊弄?金项链都给人家买上了,还跟我在这儿扯什么普通朋友!我看你是被那个狐狸精把魂儿都勾走了!连家都不要了!”

笤帚疙瘩雨点般落在钟诚仁的腿上,屁股上,后背上,发出“噼里啪啦”沉闷而令人牙酸的声响。

钟诚仁被打得实在扛不住了,只能在不大的院子里绕着圈子躲,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

“妈!我错了!我真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这一回吧!求求您了!”

张春雪追着他,一直把他逼到了院子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