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纪不算小了,一直没能给郑有田生个孩子,心里着急。
这些东西就连她亲闺女张清兰都不能动的。
“要死了你,这是你该吃的东西吗?”
刘氏怒火中烧,踉跄着过来挠她。
郑云竹轻巧的往旁边让了两步,语气不屑,“后娘可要当心些,别再摔着哪了。”
“你!”
刘氏愣住,下意识的就想打她,可面对继女眼里的寒意,愣是没敢伸手。
这还是她那个老实听话的继女吗?怎么一觉醒来跟换了个人似的,居然敢跟她动起手来了。
偏偏她还打不过!
刘氏怕吃亏,只好恨恨的瞪着眼,看着郑云竹进了灶房去霍霍她的白面鸡蛋。
“天杀的啊,这日子可没法过了啊,我这些年累死累活的就养出这么个白眼狼啊……”
在刘氏的哭嚎声中,郑云竹手脚麻利的给白面加水搅成面疙瘩。
灶房门口随手拔了点野菜叶子扔进锅里,鸡蛋打散往里头一浇,再撒点盐。
没多时,半锅面疙瘩就熟了。
郑云竹找了个粗瓷盆盛了就往西屋走,一边吃饭一边听刘氏在院子里哭嚎,就当听个乐了。
她叫云竹,并不是原身那个任由刘氏拿捏的小姑娘,她是今早才穿过来的。
因而在刘氏看来精贵无比的白面鸡蛋,于云竹而言却不算什么太好的东西,约莫有七八分饱的时候就不再吃了。
这身子常年吃不饱,突然吃多了怕是受不了。
摸了摸肚子,云竹在房里缓缓踱步。
这件事太过突然,记忆乱糟糟的充斥在脑海里,她得好好捋捋。
郑云竹生母早逝,留下她和一个小他三岁的弟弟郑云松。
郑云竹八岁那年后娘刘氏进门,带了个比她大一岁的张清兰。
进门没多久刘氏就将原身亲爹郑有田给笼络了过去,由着刘氏苛待这对姐弟。
偏偏刘氏惯会做面子,最会跟人哭诉当后娘的不易。
她也聪明,知道郑云松是郑家的独苗,便只针对郑云竹,弄得原身在村里的名声极差。
前不久汪家来提亲,不知怎么的叫张清兰给看上了,死活要这门婚事。
刘氏就给媒婆塞了不少好处,叫她回去跟汪老太说郑云竹又懒又馋,还嫌弃汪欣荣膝下有俩孩子,没看上他们家。
接着媒婆把张清兰夸出花,这门亲事就这么落到了张清兰头上。
之后刘氏火速给郑云竹定了上河村的顾家,聘金都收了。
先是亲事被抢,后被赶着定亲,直接被通知五日后就成亲。
原身又气又急且不敢闹,本身身体还不好,就这么去了。
郑云竹叹了口气,好一个小可怜,这得有多憋屈啊。
不过既然她来了,那就要换一种活法了。
另一边。
张清兰脚下生风的往田里走,想着她娘在家教训郑云竹,嘴角扯开得意的笑。
一家子姐妹,凭什么郑云竹那么好命嫁进汪家,夫郎疼爱,继子孝顺,成为村里人人羡慕的媳妇。
后来汪欣荣还成为富商,更是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而她却嫁给顾清明,读书人?说得好听!分明就是个病秧子,她进门没一年就守了寡。再嫁的也非良人,悲苦一生。
幸好老天是厚爱她的,一睁眼叫她回到了两姐妹还没说亲的时候。
这一回她稍微使了一点点手段,将两人的亲事替换了一下。
郑云竹,该你尝尝守寡的滋味了……
郑家这么大动静,有那好事的邻居早就在院外听墙角了。
从看见张清兰出来就跟了上去,但想问又不大好意思。
眼瞧着人家都快走到田里了,几个婶子对视一眼,到底没忍住出了声。
“清兰啊,你家里咋了?你娘一大清早的就搁那摔锅砸碗的。”
张清兰低着头,将嘴角的笑意落下,换成愁苦才看向这群人。
“还能有啥?云竹心里有气多睡了会,叫了她几遍没回应,我娘气不过就骂了几句。”
说着又皱起眉头,将这事揽到自己身上,“说来也怪我,要不是汪家……云竹也不会这样,她平时很勤快的。”
“勤快啥啊,我可没见过她早起做饭呢。说来也就是你娘好性儿,这样的姑娘要是在我们家,我可容不下她。”
“要不怎么说人家汪家本来想定她,却因着知道了她懒不愿意要她呢,这姑娘啊,就是不能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