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呢?”
常朔翻了个身坐起来,俊颜不见半点难堪,剑眉星目,端得还是一副翩翩玉润。
“冉冉在哪?”
“我说了,不知道。”
“好。”常朔并不打算和他理论,又躺回去,一副你轧死我算了的态度。
“呵......”萧烈捏着眉心笑了,舌尖舔过下唇。他还是第一次对着除了叶闻筝之外的人如此无奈,他们可真是兄妹。
自己老婆吩咐过不许他告诉常朔,可是眼下他却开始同情这男人。
若是现在叶闻筝带着自己的种跑了,他可能会做出比常朔还要丢人的事。
接着他左右看看,远处的那座楼里有一扇窗子在反光,那是他们的房间。然后做贼似得,蹲在地上在男人耳边报出一串地址。
片刻之后,半死不活的人一个挺身从地上翻起来,看也没再看他就跳上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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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冉的家在离云市不算远的一个小城,开车需要半天。常朔自己来的,到的时候已经天黑。
正好是晚饭的时候,小区里充斥着温馨的暖色灯光和烟火气。一身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路灯旁边,身影纤长又寂寥。
他用电线杆掩着半个身体朝那扇透光的小窗子偷看,不知不觉软了目光。
周围的学校开始放学,三三两两穿着校服的学生从他身边走过,青涩的面容让他有看到她过去的幻觉。
天边余烬已经消退,那扇久久没有人影的窗子忽然多了个人,纤手拉住窗帘的边缘轻轻一扬,光线就只能从窗帘的罅隙涌进男人眼中。
插在口袋里的手蓦然紧攥,鸦羽般的眼睫半阖着颤了又颤。
时隔多日,他终于又见到那张千思万想的脸,虽然只是一晃而过,但已经足够满足。
他刚要离开,女孩家的楼道口却出现了个他不愿意看到的人。
沈严,少年脸上带着落寞的神态,一步三回头,和他一样痴望着那扇窗户。
男人微微侧身,在他要经过自己时走进树影稀疏的小花园,在那里坐了很久,直到出了一身汗又被凉风吹透。
沈严有自如出入苏清冉家里的身份,哪怕不是男朋友也是朋友。可他没有,甚至连直接露面都是问题。
那男孩贼心不死,早晚近水楼台。
想到这儿,常朔英朗的眉心拧到一起。
他怎么能允许这种事出现,还有五个月,她生孩子之前必须回到自己身边,种是自己的,更不能认别人当爹。
他又回到刚才的路灯下,只是这次没有停留,径直掠过走到小姑娘的窗户下面,比刚才走的更远更大胆,不再怕被发现。
手里攥着从花园边的小路上捡的几块鹅卵石,在她门口的石凳上摆了一个心形。
再抬起头,被灯光眷顾的黑瞳泛着邪恶又狡猾的精光。
这一刻,他摈弃了所有顾虑,做回那个善于掠夺侵占的常家家主。
“小丫头,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人。”
0124 26、怎么会无动于衷呢,那是她孩子的父亲啊,也是她不管承不承认都无法忘记的男人。
已经能称作初冬的早晨,苏清冉房间的窗帘敞开着,窗棂将湛蓝分成几块。她桌子上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白水,眼下的乌青很重。
她失眠了,肚子里的宝宝不安分,每晚都折腾她。那个男人在的时候还好些,现在她回来了,宝宝一闹起来她整个人都没底。
孕期的情绪很敏感,那个石头围成的心形像是印在了她的眼底。
沈严是木讷羞涩的男孩,他不会做这种事。可是叶景庭又不知道她家在哪,而且就算是知道,他也不像是会这么幼稚的人。
她把头埋在枕头底下,烦得哼哼,有些事她不想承认,可是却如同洪水泛滥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她骂着自己没出息,一步错步步错,精致的五官拧成小包子,直到母亲过来叫她。
“清冉。”
母亲的声音有点无奈,还夹着勉强压抑的怒火。她记忆里母亲很少用这样语气讲话,她抬起头,正对着客厅的门口已经响起皮鞋的脚步,还有苏杰的叫骂。
“你还来干什么!?你把我姐害得还不够惨吗!”
她身子一颤,抓着被子的手心渗出濡湿。
男人还穿着昨天那身风衣,短发没有梳上去,而是随意搭着,微长的细碎刘海轻轻摇晃。
他刻意敛了一身戾气,也没带任何人,形单影只,和平时大不相同。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在这种普通人家并不讨喜,他们根本不想自己的女儿踏足那个世界。
面前少年的横眉立目,他耐心极好,只是淡淡笑笑。拨开清瘦的身子,几步走到客厅中间。
四周忽然静了下来,只有一个方向有温度。似是有感知,抑或是目光有重量,他越过层层障碍,终于看到躺在床上的小姑娘。
她比在云市时消瘦了一些,“冉冉。”他朝她伸出手,另只手捧着一束鲜红热烈的玫瑰。
“和我回家,好吗?”
苏清冉已经很多天没见过他,她没想到自己会再见到他,这一刻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是鼻子一酸,眼圈转瞬间侵上绯红,泪水扑簌而下。
“你......你走......”
好不容易克制住的念头又沦陷在深情的眼眸中,明明是那么坏的男人,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她。